“这……这未免也太……”
楚衿抱着小菜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几张打了马赛克的高清图片，眼睛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
“哎呀，要我说呀，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龚黎明原本就风评不好，一个急诊的主任医师，整天拿自己当个院长似的管天管地。之前还无端为难你，现在他闹出这种笑话，就是上天在找机会惩戒他。”小菜话说的振振有词，义愤填膺，仿佛之前受龚黎明欺负的人是她而不是楚衿。
“这是昨晚的事？”楚衿抬了抬眸，将手机递回给了小菜。
昨晚上，她不记得有这么一会儿事儿啊。
几张图上，龚黎明被扒光了衣服，一丝不挂的在大街上跑着。虽说是晚上，但T市的夜生活丰富，商业街人也一点都不少，显然路旁的人都被他的怪异行为给惊到了。照片里，能看见有人在指着他笑，当然，也有害羞的姑娘捂住了眼睛。
最后一张图上，龚黎明大概是为了遮住自己，抱着电线桩不敢动弹，画质太过于高清，以至于连他通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都还能瞧得清楚，样子好不狼狈。
楚衿清清嗓子，对这件事倒也没表现出过分的好奇:“对了小菜，你这儿为什么会有照片啊？”
小菜微微一愣，这才发现楚衿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脸上那得意的笑又加深了几分，回头就给楚衿电脑上发去了一条新闻。
“快看看，这照片可不光我知道，全医院甚至全市的人都知道了。”小菜眯着小眼睛，幸灾乐祸的样子倒还有点可爱。
楚衿点了点头，将发来的链接给点了开。
【夏恩医院急诊主任医师当街裸奔，情况为何？】刚打开这个界面，一行加粗加大的字体就窜了出来。
楚衿咽了咽口水，往下翻了两页，甚至还看到了没有打码的视频文件，她尴尬的扫了一眼，直接进入了评论区。
“哈哈哈哈，这是做医生做的压力太大了吗？大冬天的有多想不开，还要出来乘凉，只是……换个方式不好么，真是污染了我们的眼睛。”
“一看就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诶，这名誉对于医生来说可是大事，以后谁再找他看病，岂不是立刻就能联想到他这一丝不挂的样子？”
“喝点酒就能脱衣服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评论区已经炸开了，或嘲讽或讥笑，总之龚黎明一丝不挂爬电线杆这事儿，被媒体曝光之后，热度一度顶到了热搜榜上。本来一个普通医院寂寂无名的小医生，因为这件事，在T市算是出了名。
楚衿勾了勾唇，将链接关上。
不用想，她都能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另一边，龚黎明本人也终于熬成了一个笑柄，不光是在医院，就算是在急诊，他的名声也是每况愈下。发生这件事之后，一连几天他都龟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好在他作为主任医师有自己单人办公室，否则光是别人嘲笑的眼神，也能把他穿透咯。
龚黎明一丝不挂上电线杆的“光荣事迹”，在夏恩医院的笑谈榜上待了几天，才渐渐有平息的意思。龚黎明事后也仔细想过，因为当时他喝了药，就像是断片了一般，完全没有了那时的记忆，他虽然没有证据，但笃定这件事和楚衿脱不了干系。
“这又是哪个人开的药？明明是止疼药，怎么给人家开成了降血压的？”龚黎明举着个药单子，在手下那几个实习医生的办公室里转了半圈。
虽说那件丑闻挫了他不少的锐气，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作威作福的勇气。人们都还没有遗忘掉这件事，他就主动朝舆论扑了过去。
实习医生办公室里，还没毕业的小伙子小姑娘连抬头看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更是没人敢看他手里的那个药单。
“没人吱声是吧，实习最重要的就是态度，严谨，这是病人没吃出什么毛病来，吃出来了，你们一个实习生承担不了什么，到最后责任还不是得落到我的头上，给我省点……”龚黎明油嘴滑舌会夸人，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压抑了好几天，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发泄点，刚好有地方出气。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气”，就听见门外的小护士叫了他一声:“那个龚医生，院长们在开会，说是叫你一块参与。”
只一句话，龚黎明的脸便迅速沉了下来。
夏恩医院会议室里，院长和几个副院长都在，一个个都穿着白大褂，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龚黎明畏畏缩缩的推门进来时，甚至连头都没敢抬。
他不傻，院长现在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是那个新闻的事。
“黎明啊，坐。”院长也不是个拘谨死板的人，见龚黎明进门，脸上的笑意也没减分毫，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来。
会议室里都是些医院高层，他进门前就做好了被批斗的准备，这会儿即使是院长开了口，他也不敢坐下来。
“额……院长找我……”龚黎明按捺不住，站在原地没动，却微微抬头扫了桌上一眼，话还没说完，目光就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停了下来。
楚衿怎么也在？
“让你坐下你就坐下，怎么身上一股官僚主义作风。”院长盖弘阔平日里说话也不留情，见龚黎明一直站着不敢坐，嫌弃的瞥了一眼。
被这么一说，龚黎明也不好意思再站着，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仔细小心的又扫了一眼这些人，刚好还看到了急诊和精神科的两个科长。
院长年纪不小了，看人都到齐了便清了清嗓子，率先把矛头引向了龚黎明:“龚医生啊，我听说之前精神科的楚医生帮急诊做了台手术，效果很好，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你和她闹了点小矛盾，有这件事吗？”
盖弘阔小眼珠转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龚黎明身上。
“额……都会些误会，误会，我和楚医生也都已经说开了，我也代表急诊，给她道了歉。”龚黎明尴尬的脸都僵了住。
“哦？那急诊这么缺乏人手，把楚医生调过去……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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