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秀才答应随我们离开的一瞬间,浓雾散去、空间转换,我们又回到了曲秀才的家。
屋里的情形令我们大吃一惊。
满身是血的凌北霄迎上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我吓得肝胆俱裂,“你受伤了?”
凌北霄笑着说:“你放心,不是我的血。”
我终于松了口气。
司命脸色很不耐烦,“外面什么情况?”
凌北霄道:“整个村子已无活口!”
司命显然早就料到,并无吃惊之色,曲秀才听了却受不了,尖叫一声,扑向门外。
我们想要阻止时,他已经把门栓打开。
门外横七竖八躺了五六具尸体,每一个都身首异处、手脚尽折。
距离门口最近的死者,正是刚咽气不久的曲老爹。
曲秀才把父亲的头颅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我同情的走上前去,“曲公子,你节哀顺变,这里危机重重,咱们先赶路吧!”
曲秀才怒目瞪着我,“你们这帮杀人凶手,还想来骗我!”
他突然扑过来,像是要跟我拼命。
离开结界的曲秀才手无缚鸡之力,我自然不怕他,我向旁避开,然后趁机扣住曲秀才的双臂,曲老爹的头颅重重落在地上。
曲秀才喊了声“爹”,拼命挣开我。
我一时惭愧,也松开了手。
还没等曲秀才的手摸到曲老爹,凌北霄一脚把曲秀才踢回屋内,然后带着我进屋,落锁,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你爹爹发生了尸变,我没法子,只能如此,曲公子莫要见怪。”凌北霄淡淡的说。
曲秀才颤抖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爹只是一时倒不过气,他其实并没死,却遭了你的毒手,不止我爹,还有隔壁的高老爹、杜大哥、杜大嫂……是你杀了他们!”
说完他放声大哭,“是我害了他们,如果我没收留你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儿!”
凌北霄淡淡的说:“害死他们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的意中人绛雪!”
曲秀才怒极反笑,“你含血喷人!绛雪是我见过的最美貌、最好心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害人?”
他转头瞪着我,“你不是说绛雪有危险吗?你还自称是绛雪的朋友……原来都是在骗我,我知道了,你们是想利用我来对付绛雪,你们也太小瞧我了,我再没用,也不会拖累女人,大不了一死了之就是了!”
说完他就要撞墙。
凌北霄抢到曲秀才跟前,一把抓住曲秀才的前襟,“你想死是吗?别撞墙了,换个刺激点的死法。”
说完他提着曲秀才就往外走,我跟司命连忙跟出去。
打开院门便是大片的田埂地。
已经过了子时天色最黑的时候,天地间呈一片灰黑色,光线虽暗,却可辨物。
开阔的视线中,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十来个人四散分布。
曲秀才茫然的看了四周,然后朝离他最近的人影跑去,哽咽着说:“周大叔,你怎么出来这么早?我爹他……昨晚没了!”
我感觉情况不对,想把曲秀才拉回来,司命却扯住我,“凌北霄故意要教训他,你别跟他唱反调。”
这家伙倒对凌北霄的心思摸的挺透。
我紧张的看向曲秀才,眼见他走到周大叔跟前,然后突然尖叫,扭头就跑。
声音惊动其他村民,这些人纷纷以诡异的姿势跑向曲秀才,速度不快,动作间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眼看曲秀才被包围当中,凌北霄飞身而起,抽刀砍了几个人的首级,然后才带着曲秀才冲出包围圈,我还站在原地傻乎乎的看热闹,司命已经拉着我往回跑,一口气跑回曲秀才家,最后进门的凌北霄则负责把院门房门都锁好。
曲秀才喘着粗气,眼睛已经直了,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刚才距离较远,看不清那些村人的模样,故此不知道曲秀才都看到了什么,但我相信那一定很刺激。
“现在你肯相信了吧?那些人……已经不是人了。”凌北霄淡淡的阐述事实。
曲秀才魂不守舍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比他还好奇,“是啊,北霄,绛雪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北霄看向司命,“你跟他们解释吧。”
司命沉默半晌,缓缓开口道:“据我猜测,应该是玉带山上妖魔鬼怪的数目不够,绛雪嫌精气太少,这才四下作乱,引得村人尸变,上玉带山凑数。”
曲秀才颤声问:“凑数,凑什么数?”
死命冷笑,“绛雪自己要求长生,就不顾旁人的性命了。”
曲秀才听的似懂非懂,凌北霄瞥了我一眼,“话不多说,咱们上路吧。”
“我不跟你们走。”曲秀才如梦方醒,强烈抗议。
凌北霄问:“你可是怕了?”
曲秀才摇头,“我不能妨碍绛雪!”
我急了,“你明知道绛雪没干好事儿,不去劝她,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就是这么爱她的吗?”
曲秀才扯着嗓子喊:“绛雪做事,自有她的道理,我管不着,你们别想利用我对付她!”
凌北霄伸手在他的后脑劈了一下,曲秀才软软倒下,凌北霄单肩将其负在肩上,然后出去牵马。
回来时,曲秀才已经趴在马背上了。
司命掐算一番,“不用着急,咱们天明赶路就好。”
凌北霄微微皱眉,“为何?”
司命道:“天亮后,这些尸变的村人会自动躲避日光,咱们也能省事些。”
凌北霄点点头,又把曲秀才从马上拖了下来。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笛声,穿透浓浓的夜色,清晰的好像吹笛人就在我们耳边。
我立刻跳起来,“还有活口,咱们快去救他!”
司命把我摁住,“你冷静些,这笛子不是村子里的人吹的。”
我不解,“你听着笛声这么近,不是村民吹的,还能是谁?”
司命道:“这笛声来自玉带山,是着急要把这些死人往山上赶的!”
我吃了一惊,“你是说他们自己会上山?”
司命点点头,“总之为了避开这些家伙,咱们还是迟些上路吧,殿下,你累不累?用不用回去补个觉?”
我瞪他一眼,今晚发生这么多的事儿,我若还能睡得着,也未免太心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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