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的脸一红,她是越发的不认识眼前这两个人了,过去怎么就没发现凌苍雪说话这般不害臊,更没发现凌宗政这张嘴巴也是个毒舌。
“七姐姐她还好吧?”凌苍雪微笑着问道。
凌宗政想了想,“至少那个男人看起来对她是真心的。”
桂嬷嬷长长的叹气,“七姑娘到底是个命好的,其实不管这婆婆对你是个什么态度,只要做夫君的一心向着你,对你好,这便是福气,做娘亲的总是希望看着自己儿子高兴的,自然也不会太苛责儿媳妇。”
凌苍雪点头,“我就知道,桂嬷嬷是个通透的人,这世间的事,总是能被你一句话点破。”
桂嬷嬷听到凌苍雪的夸奖,便是乐呵呵的笑了,却是又想起了什么,“小姐,我一路过来的时候,也留心听别人的谈话,我听说七皇子已经动身前往京城,过些日子就要到达京城了。”
凌苍雪微微挑眉,“你听谁说起的?”
“经过驿馆的时候,听几个官兵谈及,当时也不敢多问,只知道他们要去接这位七皇子。”
“这都是皇家的事情,咱们不必多问,只管过好自个儿的日子,这里是京城,不是河洲城,更不是凌府,表面看着很繁华,实则早已是暗潮汹涌。”
“九姑娘是个玲珑剔透的,只是这样动荡的时局,五少爷偏偏在这时候进了国子监,不晓得……”桂嬷嬷担忧了,毕竟凌宗桦不仅是凌家的希望,也是将来凌苍雪的依靠,桂嬷嬷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
凌苍雪的手指轻轻拂过杯口,看着凌宗政那一脸的漠不关心,“只要五哥懂得明哲保身这个道理就行,若是急功近利了,那便是只能听天由命。”
“还是要九姑娘多提点着,若是这太子立煜王殿下那便是好了,煜王殿下对九姑娘到底是情深一片,将来也能……”
“桂嬷嬷!”凌苍雪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冷然,眼中的杀气让桂嬷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我一直以为桂嬷嬷是个谨言慎行的,怎么到了京城,就越发不懂得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了?”
桂嬷嬷的脸色一白,吓得连忙跪在凌苍雪的面前,“奴才失言了,请九姑娘责罚!”
“桂嬷嬷是个精明的,许是刚到京城,还不曾适应过来,本小姐便是提醒你一二,皇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议论是非,这样的话若是让旁人听取了,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凌家,包括你所有的亲人。”
桂嬷嬷的身子有些颤抖,却还是点点头,“是,我明白了,我一定注意!”
“起来吧!”
素晴便是上前微笑着扶起桂嬷嬷,“桂嬷嬷莫要怪小姐狠心,实在是这些话乃大逆不道,闹不好便是掉脑袋的事。”
桂嬷嬷早已不敢说话了,只是不住的点头,忽然觉得凌苍雪什么时候开始,早已经不需要自己了,也许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点用处,可如今看着凌苍雪身边的这两个丫鬟如此机灵,桂嬷嬷觉得自己有些无用了。
“小姐,有件趣事儿要告诉你,你可要听?”素如叉开了话题。
“你说吧!”
素如要讲有趣的故事,大家自然都愿意坐下来听,凌苍雪朝着桂嬷嬷挥挥手,示意她也坐下,桂嬷嬷这才有些忐忑的坐下,看着凌苍雪的侧脸,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九姑娘了,过去在凌府,她是个把凡事都看得明白的人。
桂嬷嬷一直都觉得凌苍雪是个很精算的女子,识大体、顾大局,虽然老太太最疼爱凌沁雅,但是桂嬷嬷知道,几个姑娘里面,还是凌苍雪以后最能倚靠的住,就凭这五少爷凌宗桦,一个已经被舍弃的废物,硬是被她扶起来了,还超过了其他的少爷,让她如何不惊叹。
明面上都说是凌宗桦自个儿的努力,可这些年来,要努力也早该努力了,说白了就是缺了一个引线的人,而凌苍雪就是为凌宗桦引路的人。
如今再看凌苍雪,突然发现,她并不是那个会在老夫人身边承欢膝下的女子,她有她的野心、有她的追求,不是谁都能追逐上她的脚步的。
素如笑眯眯的说着。“昨儿个元宵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十二小姐就得罪了昭远侯家的嫡小姐,两人起了争执不说,十二小姐竟是放话说要让三皇子为自己做主,此事儿闹得是沸沸扬扬,谁不知道那昭远侯家的嫡小姐一直都爱慕三皇子,听说皇上也早已属意她成为煜王妃了,十二小姐不说也罢,一说反而惹了那侯府小姐更生气了,两人竟是大打出手了!”
桂嬷嬷听得是一惊一惊,这哪里是什么趣事,凌沁雅得罪了权贵家的小姐,后果不堪设想,闹到皇上那里,不说凌沁雅的下场如何,好不容易跻身于国子监、眼看着就要有出头之日的凌宗桦也会被波及。
“九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桂嬷嬷显得很慌张,却看凌苍雪和素如等人,依旧是漫不经心,仿佛这只是别人的一件事,与己无关。
凌苍雪眼角上挑,轻蔑的笑道:“哦?那……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谁打赢了?”
“自然是那位侯府小姐,她身后的丫鬟可是个厉害的,十二小姐或许在凌府还有些心计,可到底都是因为老太太和三夫人宠着她,对她做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里她也是没有机会出去闯祸的,如今这里可是京城,那侯府是个什么地方,侯府的小姐又岂会是个省油的灯,十二小姐与她,那便是小巫见大巫了,闹到最后,还要宋夫人赔礼道歉,只怕这宋府是留不得她们了!”
凌苍雪轻笑着,“自然是留不得了,罗文月是看在三姐的面子上才将她们待为上宾,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那侯府小姐回去一哭闹,昭远侯爷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凌沁雅这次可是要吃苦头了,闹不好连宋升平都要被那位昭远侯给责怪了。”
素晴端上差点,一边笑眯眯的说着。“十二小姐平日里花钱就是个不知道节制了,六小姐也是个不肯落后的,如今她们若是要离开了宋府,便是要自个儿租宅子,这手里的钱怕是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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