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林天揍了啊？”
江镜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声音发颤，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你会恨我的，对吧？”
“的确会恨你。当然，只是一小会儿。”女人轻轻笑着，“毕竟你伤害了我的丈夫嘛。不过我也很高兴，这意味着以后，你断然不会再做出同样的事情来，不是吗？”
毕竟星夜他啊，朋友也很少的。
“我看你的眼神，看待我就像是看待某位尊敬的人，是吗？”
江镜川点点头，小声说道：“你长得和我姐姐有些像。”
“那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姐姐，把你心头的恨都说出来，你心底里就会舒服很多了。”
江镜川默默点了点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那片挥之不去的地狱。
他努力的张开嘴，想要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尽可能的描述出来。
那是江镜川不到七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冬天，也算是农民们一年到头过得最为舒适的一段时间了。
更何况，那天还是大年夜。
各家各户都贴上了对联，屋里屋外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小孩们更是欢喜得不得了，到处玩耍嬉戏。
只是在那天，上百只异族突然出现在了那个祥和的村庄中。
虽然村长很厉害的儿子回来了。
但是村长这个有着抱丹境八重实力的儿子，面对那支异族人士的领头的时候，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被对方一刀斩成两半。
那个瞬间，所有认为村子会渡过这次难关的人们，都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异族封锁了村子，没有任何人能逃走，出去通风报信。
他们，只能成为异族们刀俎上的鱼肉。
江镜川的父母，将江镜川和他的姐姐匆匆带入了屋子里。
嘱咐着姐弟两人藏起来不要出声后，就要跑出去将异族引开，谁知道还没有离开院门，院门和江镜川的父母，就一同葬身在异族的屠刀之下。
情急之下，躲在屋内的江镜川姐姐，趁着江镜川还小，将江镜川塞入了没有生火的地灶里。
没人会认为，地灶里还能藏人。
那一段漫长的时光，是刻在江镜川内心深处永恒的创伤。
“镜川，你给姐姐乖乖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出事。记住，男子汉大丈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发出声音。”
“爹爹和娘已经死了，我们得活下去，给爹娘报仇。”
“嗯。”躲在地灶之中的江镜川用力点了点头。
透过缝隙，他能看到自己的姐姐，要躲进柜子里。
可他姐姐刚打开柜子门，两只异族就持着武器劈开大门奔了进来，刚好撞上要躲进柜子里的江镜川姐姐。
“哧溜~好漂亮的小美人。”
“是啊是啊，年纪轻轻就这么漂亮，真让人蠢蠢欲动呢。”
嬉笑之间，这两只异族便对着江镜川的姐姐扑了过去。
面对两只强大的异族，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家女子又能做些什么？
江镜川透过缝隙，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承受痛楚。
愤怒憎恨和恐惧，一股脑的在他脑海中搅成一团。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虽然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牙齿都嵌入了手里，但还忍不住发出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那两只异族不禁疑惑一声。
“怪事，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小孩子？那不是最嫩的肉吗？在哪？”说话的那只异族疑惑的扫视向四周。
而趁着那个空档，勉强挣扎起来的江镜川姐姐，对着江镜川的方向默默摇了摇头。
顺手摸到剪刀后，一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扎了下去。
噗哧一声，鲜血喷涌。
“呸！晦气！”
“喂，你怎么搞得！我这都松开手，你就让这女人给自我了断了？真扫兴！”
“哎呀哎呀，你气什么。”那只异族嘟囔道，“村子里的女人不是多得是吗，我们出去再找呗。”
“快一点！我要漂亮的年轻的！”
“是是是！”
这两只异族叫嚷着走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江镜川的家放一把火，踏出院门的时候，更是一脚将江镜川父母的尸体给踢飞。
从地灶挣扎的跳出去的江镜川，飞奔到了自己姐姐身边。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顾着自己害怕！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我……我……”
“不怪你，你还小。”江镜川的姐姐对着江镜川艰难挤出一抹笑容。
“好弟弟，努力活下去。等你长大了，给爹娘还有姐姐，报仇。”
“记住，千万不要发生。躲起来，千万不要让那些异族发现。等他们离开村子，你就想办法一个人活下去。”
“对不起，弟弟。姐不能帮你了，对不起……”
说完这些的江镜川姐姐，也带着满腔悲愤和痛苦撒手人寰。
那一天晚上，江镜川只看到一片地狱。
红色业火吞噬了整个村庄。
积雪在融化，建筑在燃烧。
遍地人的尸体、家畜的尸体，汇聚成河的血液。
……
和星夜娘子述说着这些的江镜川嚎哭着。
“死了，大家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除了我！”
他双手抱头，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股脑的往下淌着。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憎恨异族！是异族害得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子！所以我发誓，要将他们全都杀光！”
星夜娘子跪在地上，轻轻抚着江镜川的头。
“镜川乖，镜川乖，这些事情都说出来，心情也好些了吧？”
“你没有姐姐了，以后就当我是你姐姐。”
哭泣着的江镜川，只是默默的点着头。
“以后啊，有什么难过的事情，都告诉姐姐。姐姐想办法让你开心一点，听到没？”
“嗯。”
“那些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异族，的确都应该杀光。但是你姐夫这样的是例外哦，答应我，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动杀你姐夫的念头了哦。不然姐姐我会难过的。”
“嗯。”
“这人啊，不能一直活在怨恨中，不然一辈子，都不会有快乐的。以后，要记得对自己好些，不能死命的修炼，不顾自己的身体。”
“嗯。”
院门外，偷听偷看的林天、叶娜娜和星夜三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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