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糊涂？
何以见得？
程亦姗不明白他们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程母用这种‘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但你都不珍惜’的语气说这些话。
程亦姗莫名开始思考，是否是自己某件事触碰到底线了。
等到回过神想清楚，她稳住心神便问，“我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夕夕是我的外孙女，唯一的一个外孙女，你和丁敬元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傅随深，这不就是在对付我外孙女？”
程母反问。
程亦姗：“……”
她心跳陡然突突突起来，“我什么时候帮过他了，我从来没有！”
丁敬元已经坐牢了，下半辈子也不可能出来。
不管怎么样，今天她的反驳，丁敬元永远也不有可能知道就是了！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收到一份邮件，邮件的内容自然是关于傅随深的真实身份，其余的我什么也没做。”
“你们都不相信我？”
她回头问去。
程鹤：“不相信。”
程修毫不留情，直言道：“程亦姗，你不用说这么多。”
下一秒钟，程修说出来的话，更加绝情。
“不论你怎么说，我们全家人连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签字吧。”
“……”
狠……实在是太狠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始终都不如一个血缘关系。
难道血缘关系就这么重要？
“你们都这么看重血缘关系？就因为我只是一个养女，所以你们可以随便怎么对待我？就这么区别对待我？”
程亦姗不甘心。
电话那头又传来程母的声音：“你太贪心了，若是心思单纯点，不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签字！”
程修下了最后通牒。
程亦姗还是傻傻站着。
不多时，肩膀受了一股力，有一只手压着她的手抓着笔就开始动作。
这一动作，吓得程亦姗瞪大了眼睛。
“程修！！你怎么敢让保镖对我这么不尊敬！！我现在还是程家的四小姐！”
“很快就不是了，赶快签字。”
程修阴狠睨着她，“再给你一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程亦姗这个名字的一笔一划，一一在纸上划过。
还有手印，在最终落下。
“你……”
程亦姗全身无力倒在地上。
“你凭什么这么做！”程亦姗眼疾手快，就要去抓住那张纸，被保镖先行一步。
变化来得太快，眼见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落空。
她心如死水。
“把人赶出去，以后程亦姗和程家没有一分钱关系。”
保镖拖着程亦姗就走。
一直走到了门边，她被粗鲁扔出去。
程亦姗狼狈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瞪着面前那栋建筑，垂在身侧的手指不断收紧。
程修……你们一家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
“傅随深，你是不是有点不太高兴。”睡前，季今夕终于没忍住问出口。
她偏头看着身边早就已经躺下，并且和她背对背睡觉男人。
这回，他们的动作变成了季今夕看着他的背。
她伸出小手，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背：“今天睡前你也不跟我聊天？”
“睡觉吧，你不累？”
“嗯……不累，也没做什么事。”季今夕从被窝里起来，半坐着，低头去看他，“傅随深，你准备好求婚的事情了吗？”
蓦地，男人身体一僵。
季今夕感受到了。
她一直都在全神贯注感受，现如今，感受的很明显。
有了这一表现，她可是更相信了……
傅随深果真在记着那件事。
“你要跟我结婚？”傅随深把头转了过来，和她四目相对。
季今夕赶紧缩回被子里，凑到他怀里，“这话说得，我不跟你结婚，我能去和谁结婚呢？”
“难不成……”她稍稍停顿，忽然想逗逗他，“你想让我去找谢逢书，或者是去找一直对我就势在必得的厉名琛？”
“你敢？？”
傅随深眼神一变，把人搂紧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只听到傅随深沉声道：“时间不早了，睡觉。”
“？？？”
结婚的事情不谈了？
我可是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的？
现在我主动开口哄你了，你反倒是让我睡觉？
她还想说什么，“唔唔唔。”
嘴巴被捂住，腰间的手转移到她眼前，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眼前。
睁着眼睛的季今夕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手掌心的痒痒的感觉让傅随深喉结滚了滚，按捺住心猿意马。
……
第二天。
傅氏公司，傅随深办公室。
助手推开办公室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傅总，这是吴勋的交接工作，以及……这中间夹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需要我给您念出来吗？”
傅随深打断：“告诉我信里写了什么。”
助手如实道：“信中的内容，大约都是交代自己接下来功成身退会去做什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整容，这张属于傅骁迟的脸，他以后也不可能一直都戴在脸上，他想做回自己。”
“至于工作，以及以后究竟是去哪里，让您不要担心。”
傅随深抬眸：“找最好的整容医生，吴勋的账上打上五千万。”
“是。”助手心里暗想，那些日子也总算是过来了。
……
阳光正好，在城东的一个公园里，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坐在长椅上看着前方的孩子玩耍。
时不时眉眼会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吴勋。”
“你找我出来见面做什么？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出现在云城……”
齐珊珊声音响起。
原本还是注意着孩子的人瞬间转头，对方缓缓朝他走来，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吴勋，我知道丁敬元入狱了，你扮演傅骁迟的日子也到头了。”
吴勋扫了眼她的侧脸，轻松一笑，“是啊，我要去整容了，整回之前那张脸。”
闻言，齐珊珊有点意外，却又不意外。
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一次的录音，我给你发了……傅先生是不是愿意让我继续在云城生活，不然这次我估计都不可能跟你见到面。”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
“好想再见一面傅先生，可以后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齐珊珊望着前方感叹。
“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然你会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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