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的挣扎，周忠的小腿已经被绳子勒出了深深的印痕，双脚更是因为充血开始由红转紫。
但他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急切问道：“这视频是什么时候的？”
叶似来挑了挑眉，手指在进度条上滑动一下，再转过手机去给忠叔看。
“我特意让人把时间给一起拍下来了，你自己看吧。”
周忠赶紧凑过头来，当看到上面的时间时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随后又像是不可置信般地摇头。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明明……”
“你不相信吗？那就算了。”叶似来把手机装回自己的口袋。
“等等！你想知道什么？”
周忠的眼睛泛红，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口袋，目光似乎想要透过那层布料看到里面的东西。
这次轮到周忠想要开口，而叶似来却不着急说话了。
她打量着眼前的人，不过一阵子不见，周忠看上去比以前老了许多。
想来最近被陆伏城的人追着如过街老鼠一样，才变得这样狼狈又落魄，当然，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说起来周忠这个人比一般人的弱点更少，他不注重财富、地位也不贪图享受，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委身在别人身边做一个佣人。
然而一旦知道他的弱点，他就变得非常好拿捏，比如他的孙女，比如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实验。
当初，聂喻兰是不是就用了这两点将他牢牢控制在了掌心，让他为她做尽了黑心事？
这么多年了，他一定知道不少事情，关于聂喻兰的，甚至是关于她的！
今晚她在这里等他入套，目的就是想从他口中撬出有用的消息，顺便……
叶似来好整以暇地坐着欣赏了一番夜景，见周忠开始变得狂躁难耐，她才慢悠悠地看向他。
“首先，我要知道，你在聂喻兰身边这么多年，具体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周忠这次沉默了一下，闷声回答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为我治疗孙女的病，我给她当佣人使唤。”
就这？可没有那么简单吧。
叶似来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视着周忠道：“世界上有大把有钱人，为什么偏偏是聂喻兰，除此之外，她还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这次，周忠用奇异的眼神看了叶似来一眼，轻笑了一声道：
“我的小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就该清楚我想最想做的事却不被允许，甚至还被人排斥出了群体，那么我就要想办法避开那些法规去做不是吗？”
他说到后面有些意味深长，黑沉沉的眼睛更是像蛇一样死死盯着叶似来看。
叶似来仿佛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她的声音带上了些微不可置信。
“所以，拿我当试验品就是她许诺给你的好处？”
周忠笑吟吟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着一个自己亲手做的艺术品，居然点了点头。
“也不完全是，我刚开始物色到的实验对象其实不是你，只不过后面发现你更合适，她也是默认了这个交易。”
刚开始不是她，那是谁……
一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
“没错，有钱人很多，我并不是非聂喻兰不可，事实上，娄晓莹其实才是我初次物色的实验对象，我是先看上她后找到聂喻兰的，当然，她后来却给了我更大的惊喜，那就是你！”
叶似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原来她从前遭受的一切，聂喻兰其实是清楚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好好待她！
“那这次，你明明已经知道她没有按照承诺给你的孙女提供治疗，为什么还要帮她来害我？”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分明是应该找聂喻兰报仇才对！
周忠的目光忽然紧紧锁住叶似来看，那种充满热烈和疯狂的眼神让人的后背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寒意。
“不，报仇其实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在知道孙女离开后，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一件事！而聂喻兰许诺给我补偿，我当然不会再去找她麻烦。”
“什么事？”
“当然是要将我最后的实验完成，上次被小姐你逃脱了，我很遗憾啊！”
实验，缸中之脑？
他居然还敢提这件事！
叶似来深吸一口气，所以说这个男人像只吸血虫一样死死盯着她，就为了那么个反人类的实验？
果然他的逻辑是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来，他就是个疯子！
上一世她虽然被这个老家伙折磨得几乎精神失常，但并没有沦为他的最后一项实验品。
事实上，她在被送人之后又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时，曾想过去找周忠报仇。
但是很遗憾，那时候这个老家伙居然已经死了。
根据当时得知的消息来看，他表面上是因为意外身亡的，至于实际上是不是，她没有去细究。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老家伙，如果真的是因为意外死亡，那只能说是老天开眼。
如果其实是别人动的手，那她就不得不怀疑幕后的人是聂喻兰或者娄晓莹了。
毕竟这个人跟了她那么多年，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如果真要灭口，以那两人的性格，还真是做得出来。
周忠表面上是心理学家，实际上对心理学根本没什么研究，他只是借着这个名义去做那些非法的实验而以。
事实上，叶似来怀疑他心中最重的其实只有实验，甚至高过了他的孙女，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聂喻兰！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杀意。
周忠自觉回答完叶似来的问题，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已经说完了，现在可以把我孙女的事情告诉我了吗？”
之前他从叶似来的口中得知了孙女的消息后就去质问了聂喻兰，她却一直闪烁其词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后面他又发现了一些聂喻兰没有提供足够医疗的蛛丝马迹。
想到孙女病了这么多年，他虽然没有亲自去国外亲眼确认，但心里基本上已经默认了孙女的死亡，所以上次才会那么疯狂。
可是现在，叶似来给他看的视频里，孙女分明还活着！即使知道这有可能造假，但他却还是怀了一丝希望。
叶似来神色淡然，周忠未免太过天真，她真正想问的还没开始呢。
“下一个问题，聂喻兰和娄晓莹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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