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重脚轻的回去客栈,房里已备好了热水,桌上放着一套新衣,桃粉色的对襟襦裙,布料很厚,绣着浅白色流月花纹。
我走到桌边看着它,顿了顿,转眸望向镜子里的脸,月光恰好洒在妆台前,朦胧起清芒华色。
镜子里的这张脸,眉毛长出了一点点,极淡极淡,脸色白得不自然,是常年未见阳光的苍白,头发参差不齐,薄薄的一层,长出新的不知道要过多久。
垂下眼睛,我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去沐浴。
醒来是第二日中午,天下起蒙蒙细雨,栈外一棵大榕树被雨水打的淅淅沥沥。
萧睿他们在收拾东西,因在官府露了身份,怕被他爹追来,他们将行装尽量简便,也舍了一匹马车。
清容牙关很紧,一夜拷问,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猜出这块玉是她偷来的,若不送回去,她会死得很惨。
我想去牢里找她问清楚时,几个行色匆匆的官兵从门外进来,带来的消息是清容杀了两个狱卒要逃走,被弩箭射死了。
胡天明将这块赤血玉给了我,要我收着,我没有要。
萧睿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要去哪了,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先回汉东,找一个地方调理好这具身子。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珝州缦山城,珝州在曲南,要从华州直接南下,我便搭了他们的马车,打算在华州古道城离开。
窗外雨景如烟,他们一直在闲聊,什么清州的美酒,华州的戏曲,半水的云石,凌北的冰雕,还有珝州的美人。
半日的功夫,我们到了徐官城。
徐官城虽为鄞州边界,繁华却不输浩尚,他们在城里买干粮,买衣裳,最后帮我办了张户籍,浩尚人氏,名字萧阳儿。
这个姓氏他们争了很久,每个人都想我随他们姓,最后萧睿一拍桌子:“我是大哥,你们听我的,就随我的姓!”
“那阳儿要姓萧的话,岂不是要当少爷的妹妹了,”周薪说道,扭头看我,“阳儿,要不你就叫我家少爷大哥呗。”
“这样好啊!”胡天明叫道,“那我不是最小的了!我就是五哥了!阳儿是我们的六妹!”
我安静望着户籍上的名字,这样一个新身份于我其实再好不过。
我抬起头看着胡天明,认真道:“我比你大,大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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