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乐氏一脉人丁单薄,是唯一没有族长的一脉,也没有长老,只有两个姑姑。
其他巫族中,最兴旺的是周氏,青阳氏,赵氏,长老各多达十几个,姑姑也多。
不过在整个十巫里,祭司总共累积才不到十个。
眼下这人被称为姑姑,足见其分量不轻。
吵了良久,他们决定分作两派,一派留下,一派先回南方。
而我从头至尾听下来,他们一开始来月家村的目的,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我,但他们倒霉,误打误撞跟木臣他们碰上,被木臣他们视为敌人,双方皆有死伤。而一旦有人命搭上,事情便不能善了,就此在这里纠葛下来。
途中,他们也提到了暮雪玉石。
眼看他们雷厉风行,当真便要散伙,我起身拉来缰绳,准备跟上这队回南方的队伍。
便去看看,他们所谓的南方有要事,究竟是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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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尤其是我这样。
说是跟踪,其实用追踪这个词还差不多。
我不想跟的太近,始终保持着一里距离,所以不论我抬头望去,还是他们回头望来,很难能看到彼此在视线里。
也因为如此,我特别累,需得时时防止他们变道,根本无心留意四周的好山好水。
一连跟了五日,从东南方向纵穿平州而过,他们入了一片古山。
山路难行,非常崎岖,穿古山而过,花了三天,出来时,天空下起雨来,绵绵飘落在旷野上,渐渐变大,滴滴答答。
他们在一座小村的走马客栈里留宿,我便在村外荒败的长生门里住下。
雨水越来越大,风吹来极冷,我躲在涤尘阵里,望着天光大雨,练习控制它们。
这几日过的辛苦,可是……也过的奇妙。
首先便是天象,我似乎能看懂它们了。
并不是看懂凶吉天象,而是,隐约觉得要下雨,它便会下雨,觉得是晴天,便会一直晴天。
还有小鸟的叫声和水里的鱼,若是我愿意专注,我能感受到小鸟拍翅膀时的震动,和鱼儿划开河水的轻颤。
眼前落下的这场大雨,每一滴雨水溅落在地的动静,我全部都可以感受的到,那般清晰。
却也不觉得吵,只要我不愿意,我可以不受它们影响。
这一切改变,是自月家村出来之后才开始有的,似乎……是初杏山涧的原因。
现在,我尝试将部分雨水在落地时凝滞,或将水珠子分裂,变成更小的水珠,或直接将它们分散,击向荒院中间的那口大鼎。
水珠子噼里啪啦,甚至还能敲出旋律来。
而分裂的水珠,一开始,大约是一百颗,被我各自分为四部分,变作四百颗。
渐渐的,我不满足于此,两百颗,五百颗,一千颗。
最大的极限,到了三千颗左右。
越练越疲累,却也越觉得有意思。
我甚至,还能将它们在空中变出各种形状。
只是我着实没有这方面的才艺天赋,比如我想将它们变成一条水龙,但最后,只出现一个四不像。
大概,需要考究到绘画或者捏泥人的水平。
练了近一个时辰,天色渐黑。
我起身准备筑阵休憩,耳边忽听到一些动静,约莫离我两百来步。
我抬头朝那方向看去,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走来。
我简单收拾了下,隐入阵中。
来者一共两人,一男一女,女的较大,三十来岁,男的约莫二十五上下,面容都较好,所穿衣裳也非贫瘠百姓。
两人匆匆进得寺中,面色不善。
在我斜对面的檐下躲了阵雨,女人望着笼下来的夜色说道:“非得走到这一步吗?一点余地都没有?”
她的声音缓慢,说话略温柔,听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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