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觉的时候，顾辞之觉得自己之前生出的想法着实荒唐。
傅承禄那个人功利得可以，笑笑跟着他哪儿能有什么童年？
叶落跟着傅承禄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过得不开心，笑笑跟着他过，也很大可能重现叶落的悲剧。
笑笑要是喜欢学什么，他花钱送笑笑去学。
他没时间照顾笑笑，就抽时间照顾笑笑。
笑笑乖乖躺在被窝里，拉着被子盖住脖子，扭头看向关了灯在黑夜里的顾辞之。
“爸爸。”
“嗯。”
“我喜欢你。”
“爸爸也喜欢笑笑。”
“爸爸，这世上有很多很厉害的人，但爸爸是笑笑的爸爸。”
听见奶团子安慰自己的温柔话语，顾辞之心里头又暖又热。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小孩子，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那些小孩子都不是笑笑，没有笑笑可爱，没有笑笑乖巧。
“跟爸爸在一起生活，笑笑当笨蛋也很快乐。”
顾辞之笑出声来，“笑笑放心，笨不会传染。”
其实他也不是笨，只是没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学习上。
奶团子软乎乎的白嫩小手搭在顾辞之的胸口，闭上眼睛困意来袭，微微张开小嘴打了个轻轻的呵欠。
“爸爸，我爱你。”
含含糊糊黏黏糊糊的声音又奶又软。
顾辞之轻轻应了一声：“爸爸也爱笑笑，乖乖睡吧。”
很快，奶团子的呼吸变得绵长。
顾辞之有习惯性的轻微失眠，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入睡。
——
雪落梅枝，响声叫醒了屋内的人。
顾辞之先醒，醒来之后看着时间还早，裹着羽绒服去了外面。
外面没有人，特别的安静，他站在红漆柱子旁，看着外面的飘落的雪花，想起他和叶落看的第一场雪。
那年初雪来得特别早，叶落窝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他硬拉着叶落出去，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她烦得要死，又不肯把插在袖套里的手拿出来，指挥着他给她拍掉头发上的雪花。
想着过去的事，想着想着，他嘴角情不自禁扬起笑。
叶落老说他是治愈系的，跟他在一起轻松自在又快乐。
和叶落在一起的每一天，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每一天都是值得纪念的美好日子？
吱嘎——
听见身后的开门声，顾辞之回过头。
看见裹着羽绒服睡眼朦胧揉着眼睛的奶团子，他立即转过身蹲下去替笑笑将羽绒服的拉链拉上，还把帽子给她盖上。
奶团子醒来，发现旁边空了，半眯着眼睛左顾右盼没看见顾辞之，立即爬起来裹上羽绒服出来找人。
软乎乎的小手抓着顾辞之的手臂稳住重心，来着小短腿跨出门槛，她走到屋檐下，松开抓着顾辞之的手，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雪花。
肉肉的双手捧着落下的雪花，雪花落在小手上很快就化了。
奶团子突然间昂起小脑袋看向顾辞之，好奇地问道：“爸爸，你和妈妈一起看过雪吗？”
顾辞之笑着回道：“当然一起看过雪。不过她不喜欢下雪，说很冷，我拉着她到外面看雪，她就吐槽我自找罪受还不够，还要拉着她一起受罪。”
“爸爸，妈妈真的好喜欢你哦！”
“嗯？”
“妈妈明明怕冷不喜欢雪，却还是愿意陪你看，肯定要很爱你才愿意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笑笑嗓音奶声奶气，铿锵有力的话听起来特别有道理。
顾辞之心里一下子特别开心。
或许……
或许叶落真的喜欢过他呢？
奶团子甩了甩手上的雪，双手握住顾辞之的手，“爸爸，妈妈不在了，以后我陪你看雪。笑笑喜欢雪，也喜欢和爸爸在一起，陪爸爸看雪，是双倍的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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