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闻言，眉尖轻挑。
他是个聪明人，所以立刻就明白了对方话里面的意思。
所谓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有问题。
嘴角微抿下，杜晨问道：“那么，是哪里需要修改呢？”
何晶晶把合同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支笔，开始在上面书写。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何晶晶抬起手，把合同递回。
杜晨接过合同，看向上面方才写下的条款。
片刻后，杜晨微微眯起眼睛。
放下合同，身形微微靠后，杜晨轻声道：“贵公司的诚意好像不太足？”
“这个世界上最诱人也最真实的是利益，真诚应该建立在利益上。”何晶晶嘴角微翘，深沉的眼眸中情绪冰冷。
杜晨眨巴一下眼睛，舔舐一下嘴角。
抬起手，揉了揉鼻子，一边道：“抱歉，这个合约我没法接受，凌氏是做实业的，不是投机者，这种保底与对赌不符合凌氏的经营理念。”
“是吗？”何晶晶微微眯起眼睛，气势沉凝。
半晌，她忽然问道：“你是凌氏的员工？在凌氏工作多久了？这么清楚凌氏的经营理念？”
“不做风险投资，不只是凌氏的理念，也是正确的理念。我们只希望拿到产品的出售价，不做多余的承诺，也不奢望多余的利益。”杜晨淡淡道。
何晶晶收敛目光中的凌厉，手指在腿上敲打。
轻轻敲了几下，何晶晶直接道：“不送。”
杜晨目光微动，嘴角有一抹凌厉流露又收敛。
他拿起合同，起身往外走，也以非常干脆的方式离开房间。
何晶晶坐在沙发上，甚至没有送杜晨。
等杜晨离开，她才扭头，看向旁边的一道门。
黄天宇打开门，从里面出来。
随即，以阴戾，又微微颤抖的声音道：“他不是凌氏的员工，他就是杜晨！”
“什么？！”何晶晶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情绪。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但是，他很敏感！”黄天宇看向门口，复又道。
何晶晶已经起身，轻咬下唇，目光中闪动着阴晦的情绪。
踌躇了一下，她冷声道：“还按照原来的计划吗？”
“当然！”黄天宇点头。
……
杜晨是一个很少流露出真实情绪的人，除非在一个人的时候。
走出宇晨，坐在自己的车里，在安静的空间中，杜晨嘴角微翘，一抹染着冰冷与狰狞的笑容便缓缓流露出来。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笑容收敛，杜晨抬起头来，准备开车回去。
便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
眉尖轻蹙下，杜晨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后，杜晨愣了一下。
神情凝滞中，接通电话。
“喂？”
“我在玉兰街十九号，你过来一趟！”任菲声音冰冷着道。
“我还有事儿。”杜晨下意识的想拒绝。
“别废话！”任菲恢复母老虎的架势，冲他冷喝。
杜晨闭上嘴巴。
沉默了片刻后，以有些无奈的语气道：“半个小时。”
“二十分钟！”任菲道。
杜晨握着手机，左手抬起揉了揉鼻子，终究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看向前方，开车上路。
……
十分钟后，杜晨的车停在玉兰街十九号，一家咖啡馆门口。
下车之后四周打量了一下，才往咖啡馆里走。
走进咖啡馆，抬起头时，便看见一道身影。
任菲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将她本就出色，比例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来，带给人窒息感。
精致冷艳的脸上架着一副银框眼睛，头发挽起，一顶小巧的帽子遮住她一边秀丽的柳眉。
看到杜晨时，目光闪动一下，眨巴一下眼睛。
杜晨打量她的同时，走到她面前。
俩人对视了片刻，杜晨开口道：“这么穿也挺好看的，有女人味儿多了。”
任菲轻咬目光微凝，轻咬下唇。惊心动魄的美丽因她我见犹怜的动作更加令人窒息，甚至让不少明里暗里看过来的男士呆滞住。
片刻后，任菲低声道：“不是穿给你看的。”
“漂亮的人属于全世界，是造物主为人物创造出的艺术品。”杜晨摊手，一边坐下。
又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招手，要了一杯简单的热咖啡。
复又抬起头时，杜晨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七杀的掌门人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任菲目光闪动下，冷声道。
“我并不是一个想要毁灭世界的人，实际上，我一直希望这个世界更好，希望每一个善良的，美好的，如你这般的人都能平安幸福。”杜晨抿嘴后，缓声道。
任菲深吸一口气，再吐出。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纤长柔嫩的手指微屈，用指节轻揉下眉心。
再抬起头时，任菲轻声道：“我们给你两个人，一，让你的人离开这里，二，束手就擒。”
杜晨没有立刻回答凌瑶。
他抬起头来，先冲服务员道谢，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
感受到有些浓郁的苦涩在唇齿间弥漫，于是轻蹙下眉尖。
放下咖啡时看向任菲，杜晨道：“我很难跟你解释具体的东西，我只能说，这个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你也看见了一些东西。
我可以让七杀离开，但是，只要我在楚州，某些人就不会罢休。七杀在这里，还能帮你们挡住一些家伙。”
“那你就应该离开！”任菲把手放在桌子上，微微俯身，猛然道。
杜晨脸上的表情凝滞下，片刻后，他眯起眼睛，嘴角微微咧开。
带着笑容后仰一下，靠在椅背上，以舒缓的姿态道：“我不。”
“为什么？”任菲问道。
“因为你。”杜晨脸上的笑容有些不正经。
“因为凌瑶吧？”任菲的嘴脸流露出一抹冷笑，精致的眉眼中有冷冽的气息倾泻。
杜晨收敛脸上的笑容。
他缓缓起身，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任菲。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杜晨声音沉声道：“告诉他们，我有我选择，我有我的想法，我尊重他们，也希望他们尊重我，明白吗？”
杜晨身上有微微凌厉的气息弥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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