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圣马丁的九个中国学生终于实现了盼望已久的聚餐。地点，在白未晞的小公寓里，白未晞掌勺，三个女生打下手。
“未晞，你的厨艺竟然这么好，想想我居然还自告奋勇地当主厨，简直是贻笑大方。”徐海华讪讪地说。
“一会儿你也做两道菜。”白未晞笑着说，“我也只能做一点家常菜而已，这道松鼠鳜鱼是已经做过两次，不过我祖父不喜欢它的口味，后来也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不知道今天做出来的味道怎么样。”
“看你的刀功，就知道你的厨艺不会差到哪儿了。”徐海华撇唇，“算了，我是不敢献丑，你这叫家常菜，我的那就不叫菜了。”
“不过今天用的不是鳜鱼，我走了两个超市都没有买到，可能西方人不吃鳜鱼。”白未晞开了油锅，忽然抬起头，“欧式的抽油烟机的抽油烟功能可不大好，一会儿可能会报警。”
“没关系，我把感应器给拆了。”其中一个男生笑着说，“这事儿我常干，有经验了。”
白未晞犹豫了一下，决定偶尔不当一次乖宝宝。如果没有油烟，中国菜似乎还真没有办法烧出来呢！
“好，中国的除夕夜，我们就放任一回。”她微笑着首肯。
男生们顿时哄然叫好：“没想到你看起来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其实却有一点坏坏的因子啊？”
“什么叫坏？平常我都不煎不炸的，既然人家有这样的规定，我们还是要遵守的。”白未晞笑嘻嘻地说，“不过，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偶尔犯个禁，也没有什么。”
于是男生们找椅子叠罗汉，把感应器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遮挡住了。白未晞开了油锅，把鱼放进去过油，几个女生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叹为观止，只能沦为当下手的。
男生们被赶到小客厅里布置餐桌，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布置的，只是各据一方，然后开始神聊。电视机开着，春节联欢晚会还没有开始，BBC的主持人似乎换了一个，又被男生们评头品足了一番。
“未晞，这个菜好麻烦。”徐海华看到白未晞把菜肴切成丝，足足装了六个小碗。
“嗯，羹的配料多了一点，只要再加一些罗勒末就行了。”白未晞笑着说。
“还要加配料啊？”卢丽吐了吐舌头，“我觉得你做的菜，比我们南方人还要精细。”
“八大菜系，北方的菜系更多一些，说明北方菜其实更加讲究。”白未晞开玩笑地说，“如果在国内的话，菜肴的花样会更多一些。”
“这样已经够丰盛的了，在英国能吃上正宗的中国菜，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堂啊！”徐海华笑呵呵地说。
“是啊，对于外面那几个男生来说，恐怕更会像蝗虫过境似的，一扫而空。”卢丽也笑了，“他们出来的时间更久，想家乡菜都快想死了吧！”
白未晞失笑：“那今天美珍就有点吃亏了，我没有做内蒙菜。”
“我们的菜更简单，什么菜都吃。”陈美珍爽朗地说，“英国也有干酪，虽然风味不同，我倒觉得还行。”
“未晞，你怎么准备了三个蔬菜啊？”卢丽小声问。
“到英国来以后，肉类和鱼类都没和吃，就是蔬菜不习惯。几个月，秘的都是生菜。再说，前面都是荤菜，到最后，大家恐怕都想吃点素的。”白未晞解释，“每年过年的时候都这样，吃到后来就是蔬菜最畅销。”
“这倒也是。”徐海华笑了，“再说，未晞的蔬菜，都只挑最嫩的部分，包管大家吃了还想要再吃呢！”
“家乡的味道，当然不一样。哪怕做的再不好，我估计也会到欢迎。有时候，吃的不仅仅是饭菜，更是一种乡思。”白未晞感慨地说，“有时候，我觉得白粥也很好吃，其实以前每天在家都吃，有点腻。”
“真是要离开了家，才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时候，我总是嫌家里小，一家三口人，只住六十五个平米的房子。我的房间很小，还跟书房连在一起。客厅就更不用说了，和餐厅连在一起，放完一张餐桌，也就能放两张椅子而已。”卢丽感慨，“我向往电视里的那些豪宅，有两个朝南的房间，父母一个房间，我有一个房间，还能留个客房。朋友过来，客厅窗明几净，有成套的沙发，还有茶几和电视柜。”
“现在呢？”白未晞疑惑地问，“难道你不希望有这样的房子了吗？”
“当然希望，但是有点难。”卢丽叹气，“说句不怕你们见笑的话，我当初拼命用功，考上圣马丁，为的是将来有漂亮的衣服穿，打开柜子，每一件都让朋友们羡慕。”
白未晞哑然失笑：“其实我选择时装设计，和你的理由也差不多。”
卢丽不相信似地问“真的？你怎么可能跟我似的没志气呢？美珍经常笑话我，说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永远只能当个士兵，而且连好士兵也算不上。”
“别听未晞的，她哄你而已。”徐海华失笑，“如果她跟你这样没出息，秦渭阳也不可能会收她为学生啊？秦渭阳的眼界儿得多高呢！”
“就是！”卢丽也撇了撇唇，“北服这么多的学生他都没有收一个，偏偏就收了你。可见你的天份是最高的，哪怕没有基础，也让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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