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说完,燕瑾“扑哧”一声乐了,把手里的长刺提起来晃了一下道:“我燕瑾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我媳妇和兄弟的媳妇一样重要。耀儿你也放心,带着你们两个走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
燕瑾的眼神还在紧紧盯着前方山寨,但那边出了混乱的声响之外仍然是漆黑一片,也不曾听到陌离等人的声音。然后燕瑾才继续道:“不过,带你们走,就意味着放弃陌离和云翼,我也不会那样做的。如果你们不怕,就跟我一起过来吧。”
“好。”
“走吧。”青萍和凤耀几乎是同时开口,她们都不是弱质纤纤的女流,就算是有危险也一定不会退缩的。凤耀如此,青萍亦是。
黑夜刚刚到来,而月亮尚未升起,周围还是一片黑暗。燕瑾的眼睛在黑暗中晶亮的闪了闪,闪出一抹笑意来。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刺道:“我燕瑾和他陌离果然没有选错女人。”
说罢,拉起了凤耀的手腕。又示意凤耀拉住青萍。
凤耀眼中微微闪出感动。她知道这是燕瑾对于陌离的一个交代,他没有只顾着青萍,而是在可能有危险的时候,选择把自己拉在了身边。
当然,也是燕瑾相信凤耀不会拖后腿,这样的安排比他直接拉着青萍更理智也更稳妥。
三人一起向山寨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黑暗让三人走的特别慢,尤其是燕瑾,几乎就是一步一停。既要凭感觉和听力来观察周围的动静,又要仔细留意脚下,不能让他身后的两个女人有什么闪失。
就在三人大概行到之前阿亚站着的地方时,山寨那边的动静忽然变了一下,那些杂乱的声响停顿了片刻之后更大声的乱起来。原本挤挤挨挨的声音中夹杂着老鼠的嘶叫。然后就是一抹刺目的亮光闪起,山寨的方向亮起了两只火把。
“是……陌儿。”燕瑾停下脚步仔细的分辨一下身形,确定其中一个执火把的人是陌离。
与此同时,凤耀也惊叫道:“是谁受伤了?”因为她看到陌离的肩头似乎是扛着个人。但除了能够看出人形之外,身形或是样貌都是看不出来的。
燕瑾“嘶”了一声,然后道:“是陌儿和云翼出来了。另一个、被扛着的应该是阿亚。”
燕瑾的视力远比凤耀和青萍要好,他分辨出另一个执火把的人是云翼。而那个被扛着的人,不是身形魁梧壮实的云九九,那就肯定是阿亚了。
青萍把凤耀的手也攥得紧紧的,不安的问道:“那九九呢?”
“哗”又是耀眼的一片火光闪过,这次的火不是两支火把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山寨都着了。
“云九九!”凤耀明白了什么,心一抽,放开了燕瑾和青萍,已经朝着陌离那边跑了过去。
燕瑾单手抄起青萍的腰肢,带着她也奔了过去。
火光之下,将这夜幕驱散一些,可以看到陌离和云翼脸上、身上都带着血。云翼的一条腿走路的时候有些跛,举着火把的手也是微微颤抖的,另一只手臂干脆就是无力的垂着。
而陌离肩头扛着的确实是阿亚,但走进了才看到,阿亚已经失去了意识,软绵绵的被陌离扛着,手脚都随着他的脚步耷拉着、摇晃着。背上还有大片的血迹,看来不是一般的小伤。
“这是怎么回事?老鼠成精了?”燕瑾的桃花眼扫过陌离和云翼,又看看他们身后暴起的火光,没有问少了的那个云九九。
陌离没有开口,抿着唇脸色苍白,双眸里绽出冷煞的寒芒。
而云翼则是在走到燕瑾面前的时候,就扯着唇角露出一个苦笑,随即身子一晃就坐在了地上,只吐出两个字:“死了。”
凤耀奔到陌离身前正好听到云翼的这两个字,身子一下就僵住了。茫然的看着火势熊熊的寨子,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一句“死了”,说得再明显不过。不需要别人问,云翼已经告诉他们云九九的结局。
凤耀和青萍也坐在了地上,相互拉着对方的手,两个人都没哭,而是就那么看着火光发愣。
陌离把肩膀上的阿亚放下来,便也坐在一旁大口的喘气。燕瑾则是离开给阿亚检查伤势,找出兜囊里的药给阿亚的身上包扎。
“内伤还好,但是这伤口太多了。”燕瑾一边给阿亚包扎,一边叹着气。
凤耀这才回神,忙挪过来蹲到阿亚的身边。才看一眼,就惊得差点叫出声来。随即就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拳头,才把眼泪和叫声憋了回去。又喘了两口气,凤耀也抓过另一卷白布,给阿亚上药包扎。
阿亚身上的伤口不仅仅是多,而且狰狞恐怖。从肩头腰背都是一块块被撕咬开的碎肉。没错,就是碎肉,一团团的挂在身上,整个人都好像是破乱成一团的人偶。
这伤确实不是刀、剑伤,再结合之前听到那杂乱的鼠叫,难道真的是老鼠成精了?
终于把阿亚包扎好之后,看着满身都是白布条裹住的阿亚,云翼眯了眯杏核眼,又朝着那个山寨的方向看去。此时火光已经渐渐暗淡了,但天上的月亮升起来,仍然可以看到寨子外的云彩缭绕。
偏偏的,本来一片仙境清幽,怎么就突然变成一片死地?
陌离沉声道:“我和阿亚进去的时候一片平静,一时也没有找到他们。后来坠入地下坑洞,才见到受伤的云翼和……”
后面的话陌离没说,估计那时候云九九已经离开了。
云翼吐了一口唾沫还带着血丝。又咳了两声才道:“那是个死寨,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了。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是迁走了,还是都死光了。我和小九九没有分开走,我知道他轻功并不太好。我们发现宗祠下面有暗道,本来只是好奇的想要下去看看,没想到那些老鼠真的成精了。每一只都比猫还大,而且隐藏在暗处突然袭击,疯了一样的追赶我们。”
顿了顿,云翼忽然在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给众人看着:“不过我找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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