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凌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北戎的使臣，“你们的意思是说你家北戎太子的性命不值十万两？”
北戎使臣：“……”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说不值肯定不行，堂堂北戎太子连十万两都不如，不说如果真的表露出这样的意思被太子知道后会怎么恼怒，就算是他们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太子多尊贵一人啊是不是？
若说值，那就得掏钱。
算了，那还是掏钱吧。
反正这钱也不是他们的。
十万两，他们这一行还真的有带了这么多银票。
大周物产丰饶，有很多譬如丝绸布匹还有药材之类的都是他们北戎需要的。
但除非是带着皇命进京的使臣团队，否则北戎人进入大周都只能在边境州府的指定区域里进行两国的商品交易。
跑商辛苦，因此在边境的交易里有很多大周的好东西他们都买不到。
而使臣团在往返的时候所经过的大周境内虽说都会有官兵一路护送（监视），但是沿途多耽误个三两天想购买些商品，只要买卖的不是违禁品，那都是被允许的。
这些银票就是为了回程的时候买东西的。
商品当然没有太子重要，所以这银子他们掏了！
只是十万两付出去之后，他们手里没剩下多少钱了，有些担心凌蓁在治疗期间给开什么珍贵的药材他们无钱支付而耽误了太子的性命，使臣们抓住了凌蓁说“太子的性命值十万两”这句话的字眼，事前要求凌蓁确认十万两是让救醒太子之前所有的费用了。
“这有什么问题？”凌蓁很干脆地让冬芙拿出了纸笔，刷刷刷按照对方的意思写了一式两份契书，还郑重其事地双方签了字画了押，然后一方一份收起来。
收了十万两，凌蓁就开始给北戎太子拔毒。
但是凌蓁不让北戎留人在室内，而且人家的理由还很充分：“这是我吃饭的手艺，要是你们偷学了去怎么办。”
那可以治一个人收十万两的手艺，真被学了得损失多少银子？
在薛九的附和之下，北戎使臣团无话可说。
而薛九则是暗自点心：据说当初给他拔毒的时候，两个大夫是主动避嫌出去了，而杜景还有侍候的丫鬟都没有被要求离开，可见华大夫对他是不像对北戎人那么防备的。
这种被视作自己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于是凌蓁不说，薛九就装聋作哑地赖了下来。
给北戎太子拔毒的行针程序跟给薛九拔毒时差不多，只是因为北戎太子的中毒更深，所以用的药有所不同，而且时间上也需要更多，初步估计拔毒过程需要最少半个月。
与先前被请到祝家去替薛九解毒时迫于无奈住进祝家客院不同，凌蓁不可以住在驿馆里，因此除了每日固定时间过去行针之外，凌蓁都是会回华府去的。
正好北戎人要求凌蓁提供治疗用药，因此连药方都用不着提供给他们的，凌蓁自己开了方让人去捡了药，每天去行针的时候带过去就行。
薛九没有每日都陪同着一起去，除了第一日上门他跟着压阵之外，一直到最后一日他才再次出现。
他和凌蓁到时，那北戎太子已经醒来。
凌蓁给他仔细把了脉，点头：“可以了，毒已经解了，没有了性命之忧了。”
“可是我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是怎么回事？”北戎太子被扶坐起来，说话有气无力的。
“这很正常。”凌蓁一脸坦然地道，“人大病初愈之后都会有一段虚弱期呢，你这中的毒毒性强，中毒时间也很长了，毒素对你身体的侵蚀很大，需要慢慢调养才能恢复过来。”
薛九在旁边听得直点头：是的，当初他也是醒过来之后一直吃药膳调养着，一直到最后才彻底恢复了呢！
“关于这个调养啊……”凌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一旁候着的使臣们。
使臣们回看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凌蓁也不绕弯子：“我们事前签好的契约是解除太子的性命之忧，这件事我已经完成了。后续的调养其实不是非我不可的，你们也可以请别的收费比较优惠的大夫。”
啧，什么叫收费比较优惠的大夫？
薛九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哈哈，当初杜景上门时，主动给了三千两，他被救回来之后，华大夫可是二话不说直接给待了调养的药膳方子的。这会对着北戎人，先是把人救醒要了十万两，这调养还要多少还不知道呢。
但是这十万两都花出去了，再多花点也无所谓了吧？如果其他大夫行的话，那就不会对这个毒束手无策了。就算真的懂点调养之法，哪有华大夫这个连这么难的毒都能拔除掉厉害？
“调养怎么收费？”跟凌蓁打交往得多了，使臣们说话也干脆利索起来。
凌蓁伸出一根指头：“一张药膳方子一万两。”
现场传出几道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凌蓁置若罔闻，继续她的节奏，“太子殿下的身体受毒素侵蚀的时间和程度都比较深，想要恢复如初得按药膳方子调养个一年左右才行。”
本来有气无力地斜靠着床头的太子听了这话刷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精神肉眼可见好了许多。
如果恢复如初，谁想要病秧秧的？
“调养的方案有几个，你们可以酌情选择。”对于这样的大客户，凌蓁的耐心是足足的，一样一样地解释，“我可以根据你们想要的药膳方子来调整里面所用的药材和配伍。药膳每日午饭和晚饭都是要用的……”
再好吃的东西，如果天天吃顿顿吃难怪有腻味的时候，而北戎太子还要那样吃上一年。
使臣们倒是可以只买一张药膳方子，但是让堂堂太子一整年吃同一个汤或菜，未免太过于寒酸。
如果能多要几个，那就可以每隔一段时间轮着来吃，那样就从容和有排面多了。
使臣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了他们的太子。
也是，要花钱的人是太子，眼下他已经清醒了，可以自己去选择买多少了嘛！
“买十张吧。”太子不愧是太子，面不改色地一出手就砸了十万两。
“好的。”有钱收，凌蓁的服务态度更好了，还会征询病人的意见了，“可以选择粥和羹汤，太子殿下想要各多少？”
北戎太子沉吟了片刻：“两个粥八个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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