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叫了一声，又狼狈的抬手擦嘴，江稳连忙拿了帕子递过来，忍不住好笑道，“顾娘子也别太激动，总归我们是谈生意的，如果有不合适的，可以再谈。”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顾元元拿过帕子擦嘴，一边擦一边震惊的问，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懵比了。
不是，那五百两啊，五百两什么概念？
五百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就是一笔巨款！
必须要抓住！
果断道：“你刚刚说的是五百两是吧？我同意！合约可以马上签，染布方子也可以马上给。”
“顾娘子……您刚才，是在走神吗？”江稳有些哭笑不得，他刚刚说了那么多，顾娘子就只听到了五百两？
“啊，对，是有点走神……要不，麻烦少东家再说一遍？”顾元元脸皮挺厚，也没觉得自己有不尊重人的意思，毕竟她刚刚的确是走神，也的确没听到他说什么，她是真心想要再听一遍，她保证这次一定会认真听的。
江稳：……
就挺服她的，点点头，那就再说一遍：“顾娘子，是这样的，我们在商言商，第一次跟顾娘子做生意，总是要留三分的。您开价五百两，我总得还一下价，您看，三百两行不行？而且，但凡这方子卖给我们大盛布店了，其它布店就不能再卖了。”
“所以，你不仅要的是独家授权？然后还打算给我降价？”顾元元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气笑，“少东家，您在跟我开玩笑吧？这好事怎么都成你家的了？如果没有之前的五百两，你直接说三百两也没关系，可现在有了五百两金玉在前，你转眼给我砍到三百两在后，这不等于砍我的肉么？说好的价还能随便改么？你还打算独家授权，我跟你讲少东家，这样做买卖，您可真不地道。”
奸商奸商，果然是无奸不商啊！
这少东家看着人模狗样，下手怎么就这么狠呢？
差点就对半砍了……反正是不能同意的。
顾元元好气哦，然后这眨眨眼的工夫，已经是完全忘了，自己刚刚也不过只想要个五十两的。
可没想到对方狮子大吐口，直接给到五百两，她简直要高兴疯了……然后，你说啥？你还要再砍下去？还差不多对半砍拦腰砍？
做梦！
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既然说了五百两，那就必须五百两，谁特么改口谁是孙子！
顾元元茶也不喝了，冷着脸往外走：“行吧，你不要我就找别家，反正这飞云镇也不只有你一家布店。”
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卖五百两！
咋滴？！
她就是财迷，不服来打啊！
已经被养大的胃口，再缩回去是多么的不容易……简直能要了她的命！
“顾娘子顾娘子……顾娘子请留步。那个，咱有话好好说啊，我们少东家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少东家的意思是，这做生意嘛，谈价是正常的，有来有往对不对？顾娘子要是觉得三百两不行，那，三百五十两？”孟掌柜在一看不好，连忙上前拦住顾元元，银子又提高了一些。
“不行，就五百两！想要独家，就这个价！”顾元元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还摆出一副随时都会走出去的架势，反正她有方子在手，也不愁卖不出去。
江稳：……
孟掌柜：……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头疼的不行：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方面，五百两的确有点多，可另一方面，那染出的布是真的好。
“行，五百两就五百两。”江稳考虑一下，终于说道，“不过，就顾娘子刚刚说的独家什么的，也都要写进合约里去。”
虽然江稳不太听得懂独家授权是什么，但他能猜，独家……就是独他一家。
“行！早这么说不就省事了吗？来来来，合约呢，咱马上就写。”顾元元手一抹脸，立时就笑哈哈的又转身坐下了，还热情的招呼孟掌柜再上一壶好点的茶，她刚刚没喝好，烫嘴了。
孟掌柜：……
忍不住给逗乐了，一边摇头一边道：“这么多年，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像顾娘子这样有趣的女子。”
说翻脸就翻脸，说坐就坐……且还一点都不尴尬，倒真能豁得出去。
当然，孟掌柜是不知道在现代有一个词，叫“变脸。”
说的就是顾元元这种的。
有钱赚，当然要争钱，变个脸就能谈妥五百两的高价，她为什么不变？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江稳拿了刚写的合约出来：“顾娘子请看，这是我们的合约，上面除了写明这个染布方子，顾娘子不能再卖给别家之外，还有另外一条。”
顾元元拿过合约：“咦？这意思是说，以后我要是再有什么别的方子，要优先卖于大盛布店？那我要是卖吃的呢？卖胭脂水粉？你也要？”
江稳失笑：“顾小姐，我是商人。只要能赚钱的生意，都是可以做的。”
“行，没问题。”
顾元元答应，当场签了合约，字写得还很漂亮。
并且，在孟掌柜眼巴巴的关注之下，也很痛快的把染布的方子写了出来，末了，加一句：“醋 水或者盐水在混合一定的比例后，都可以固色，但是，碱水是万万不可以的……”
听到这里，孟掌柜忽然愣住：“少东家，刚刚那位吴小姐家的丫鬟，她用手轻轻一摸，那布就掉了色，该不会是……”
江稳看他一眼，不欲提这事：“以后注意就是。”
取了三百两银票出来，递给顾元元，然后又取了二百两的碎银，还有一些铜板，江稳也一并递过去：“顾娘子，银票的数额比较大，所以在下没经顾娘子同意，便换了一些碎银，以让顾娘子用得方便。”
“好说。”
见了银子就开心，顾元元把银票还有银子全部接过来，又拿了一钱碎银递回去，“刚刚的糕点，不白吃。”
江稳：……
无奈道：“顾娘子真是客气了。”倒也知道她这脾气，把这一钱碎银接住了。
顾元元心满意足的要走，又忽的想起一事：“江少东家需要人参吗？刚巧前两日进山挖了一棵人参，若是需要的话，可以便宜卖给少东家。若是不需要，还请少东家帮着问问，看看哪里能收这人参？”
江稳惊奇的看着她：“顾娘子果然是有福之人。不过在下并不需要人参，可有个地方，一定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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