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沈松溪苦笑一声,她抬头看着霍靖北。
两双眸子对视,沈松溪眼底的难过,直直的闯进了他的心底。
“霍靖北,在你眼里,我究竟算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回答,沈松溪自我嘲讽道,“也对,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你高高在上,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从泥土里爬出来的人。”
听着她自轻自贱的话,霍靖北只觉得心中不适。
他眉头皱起,“沈松溪,你又在发什么疯?”
“是我发疯吗?”沈松溪低笑一声,“霍靖北,你永远都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可是你从来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龌龊的事情?就像她冤枉我这件事情,你从来不曾还我一个公道。”
她掷地有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凄烈。
“还你一个公道?”
听到她旧事重提,霍靖北也忍不住嘲讽。
“沈松溪,你怎么好意思说还你一个公道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曼曼怎么可能那么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
“这么多证据摆在你眼前,她活着的希望很大,难道这些你也看不到了吗?”沈松溪眼神中带着几分受伤。
“和你没关系。”
也许是沈松溪的这番话,让他有些犹豫,霍靖北的语气冰冷了几分,却也软了下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小包子的事我已经给出你一个答案了,剩下的我会解决的。”
“林卿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沈松溪反复向他确认着,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眸子。
“是。”
霍靖北对此毫不退缩,他的眼里坦坦荡荡,没有一丝情绪。
这本就是北岳调查出来的结果,如果不是经过反复确认,也不会把结果告诉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松溪又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霍靖北,我对你真是失望。”
沈松溪沉默半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转身就想离开,可是被她激怒的霍靖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她走呢?
“沈松溪,你把话说清楚!”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沈松溪甩开他拽住自己的那只手,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决绝,“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对于小包子的事情,你竟然还是这么的敷衍。林卿到底是不是那个伤害小包子人?难道你心里没数吗?那张照片还不够说明一切东西吗?”
“单凭一张照片,你能断定什么?”
霍靖北开口嘲讽,“如果警察只需要一张照片就能断案,那他们还为什么要成立断案小组?”
“但你也不可否认,很多线索都是从那一张张照片里拼凑起来的,不是吗?”沈松溪和他针锋相对,话语之间的挑衅,同样不曾减少。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霍靖北突然语气平静了下来,沈松溪莫名的感觉到了周身气氛的压抑。可是,忍了这么久了,再加上小包子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刺激太大,沈松溪已经不想和他再虚伪与蛇了。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正在和高高在上的霍总聊天啊!”
话语之间,她分毫不让。
“霍靖北,你别用这些来威胁我。我不是没有见过林卿,她和霍伊曼的长相虽说有六七分相似,但是明明白白的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同一个人。”
听到她这么说,霍靖北似乎明白他们之间是哪里的沟通出了问题。
“林卿整容了。”
沈松溪听到他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整容了?好一句整容了!”
霍靖北想要再说些什么,她毫不犹豫的打断。
“如果整容就能让两个人从长相和气质上都变得完全一样的话,那你不妨整一个给我看看。”
沈松溪的话语里满是嘲讽,两个人之间就像是针尖对麦芒一样。
霍靖北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沈松溪突然会变得这么偏执?
他不知道沈松溪已经见过了那张照片,也不了解小包子这些事情,对她而言到底有多么严重。再加上她自己情绪本身就不是很稳定,沈松溪现在的偏执是可以理解的。
可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正确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看着沈松溪有些情绪激动的模样,霍靖北只觉得心中烦躁。
“该解释的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信不信随你。”
霍靖北不想再和她继续说下去了,他拎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直接转身就走。
可是沈松溪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脚步微微一怔。
“你这么忙离开,是想去见她吗?”
沈松溪声音幽幽,被长睫毛遮住的眼底,带着几分深深的疲倦,以及不易察觉的怨念。
“我回公司。”
霍靖北淡淡地扔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果断而决绝。一如当年他冤枉自己,在她的求助下,反手把她送进监狱的时候。
往事如烟,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一切过往都浮上了脑海。曾经所受的委屈将她瞬间吞没,沈松溪的眼泪不知何时掉了下来。
她身子一软,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一幕,真是该死的似曾相识。
另一边来到车里的霍靖北心中也并不好受,他有些烦躁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
他本以为告诉沈松溪这件事情的答案,会让她心情好一点。
可是,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所说的话更是不可理喻。
明明事情的真相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可偏偏她还是不愿意接受。甚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念和执念,强行把这些事情归结在霍伊曼的头上。
他们的推测或许没错,霍伊曼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但是,霍靖北并不相信这些事情,会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所做的。沈松溪所说的一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都像是无稽之谈。
霍靖北觉得,他们之间该冷静一下了。
慢慢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霍靖北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果断的踩着油门离去。
汽车发动的声音传入耳中,沈松溪觉得自己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的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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