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做的。
她从没见过比这孩子懂事，还那么让人心酸的了。
科技时代就是有孤儿，孩子们也住的好，穿的暖。
与眼前这小女孩相比，白苏还是抵不过心软，她道，“带我去看你娘吧。”
她没有说买不买，那个老板道，“小娘子不要觉得我卖的贵，我是正经的买卖，出的人都有大夫的凭证，证明是健康完好的。像这些私家出售的，可能会有很多问题的，到时候你不要买了一个奴隶，还惹一身骚。”
“多谢老板，我知道的。”
白苏的话像是给女孩一颗定心丸，她连连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奴婢就带你去看我娘。”
走过七弯八拐，走过繁华街角，终于在一个小巷子里看到了女孩的家。
房子破烂不堪，屋檐上的蜘蛛网堆满了蚊子和飞蛾，梁上的灰足有两指厚，太阳从屋檐的破洞折射进来，温柔的照在床上的女人身上。
屋子的破烂足以让人从外面看见里面的光景。
小女孩看到家没有立马冲进去，反而拿出一张皱巴巴却很干净的毛巾，她颤颤巍巍的伸过来，“夫人，你把帕巾捂住嘴巴，这样我们就可以进屋了。”
“帕巾只有一条吗？”
“不是，还有的。”小女孩又掏出一条，洁白的帕巾颜色已经变了样，上面褐色的污点看起来像是擦地上的抹布。
也许抹布的比它干净。
小女孩拿出来后看白苏没有接那张干净的，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放心，帕巾很干净。”
小女孩纯净的眸子里是一片汪洋大海，看起来那么的天真烂漫，不由得，白苏心里堵得慌。
喉咙发痛，想要说的话总是带着那么一点颤音。
“嗯。”
白苏点点头，哽咽的声音被她压下。
小女孩看到白苏把帕巾遮了脸，兴冲冲往屋里跑：“娘亲娘亲，我把自己卖出去了，夫人答应给你治病，夫人来了。”
“夫人……”
小女孩的母亲睁开双眼，温柔的目光中带着笑意。
她看了女孩一眼，抬起那只瘦的皮包骨的手揉了揉女孩，感激的说道，“夫人，你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好人，小妇的病很重，怕是没多少日子了。求夫人大慈大悲到底，让这孩子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吧。”
“我给你看看。”
白苏把脉之后吃惊的看着女人，“你知道你是什么病吗？”
“夫人。”女孩的母亲脸色大变，激动的握住白苏的手，“小妇知道自己罪该万死，染了一身的肺痨，偏偏还让女孩把夫人请来。小妇自知自己活不久，可是可是……咳咳咳……咳咳……”
“我知道了。”白苏拍了拍她胸口，“你有什么话先别说，听我说。孩子的事我不买她。她还小需要母亲，你要自己照顾……”
“夫人，救你买……”
“我不买。”白苏摇摇头，“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不要想着把她甩给别人，任何一个人对她好都不如自己亲娘对孩子好。至于你说你的身体状况，肺痨可医。我治好了你，你以后就自己养自己的孩子。”
“夫人，夫人，你是说我娘亲可以治好，是不是？”小女孩激动极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心疼。
白苏重重点头，“肺痨可以治！”
“太好了，太好了。”小女孩连连磕头，白苏拦都拦不住。
“丫头。”白苏说，“不要高兴的太早……”
话没有说完，小女孩怔愣着看她，等着下文。
“病我可以治好，但是环境必须要改变。你娘亲的病主要还是营养状况不佳。居住在破烂……简陋的屋子，灰尘太多，身子就是吃了药也好不了，所以，你们改个地方住。”
“娘亲，我们回家。”
回家？
白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好心，在妇人和女孩一再请求下，她居然请人背着重病在床的妇人跟着小女孩来到眼前的这座大房子。
眼前的府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常府！
“开门，你们给我，开门，本小姐回来了给我开门……”
小女孩人和府邸还有一段距离，她就已经兴冲冲跑上去了。
女孩母亲让人把她放下，这才扶着墙走到一处坐下看着，她眼睛还是那么温柔，却也没有那么温柔。
小女孩使劲拍打，大门终于打开。
“小丫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府邸，竟然也拍门，是不是不知道花儿是为什么那么红？”
常府的人，就是开门大爷也那么牛掰。
小女孩凶狠的瞪他，“我是……”
她还没有说完，大爷一脚踢飞，“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这里撒野。”
“丫头……”
白苏冲过去，可惜还是没有接住小女孩，她被踢飞，砰的重重摔在了地上。
咯——
光是听到了骨折的声音，白苏都忍不住一哆嗦，可是小女孩母亲就那么冰冷冷看着。
白苏这才发现，她眼神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在女孩身上。
而是府邸上那醒目的大字。
“丫头——”
白苏没时间捋人家的心事，她连忙擦看女孩，虽然极致动作温柔可还是把小女孩弄疼了。
“嘶～”
小女孩咬紧牙关硬生生的忍住，只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留下来。
“手脱臼了，吃颗丸子，一会不痛了我给接回来。”
塞女孩嘴里一颗，白苏看着大爷的眼神可谓是恨恨的。
“小女孩你也丢，出了什么事你负责？”
“这手不是脱臼了吗？我要负什么责呀？”
大爷就是大爷，他一说出口的话就是让人牙痒痒。
白苏愤怒极了，正好看到几个路过的捕快，这几个人没有在亭长那里呆过，没有认识白苏的。
他们听到白苏说明事情，大声呵斥大爷，“你要道谢，还要……”
“我可是常府的人。”
一句话捕快扭头就离开了，什么话也没有说。
大爷得意勾唇，“小娘子，爱打抱不平你也得看对象是谁知道了吧，别以后傻愣愣的了，不过你要是跟了大爷我，保管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滚！”
“性子还挺辣的？”大爷仰头大笑，“老子就喜欢这样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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