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从公文包里把那几本笔记拿出来，递过去，“您先看看这个，然后再聊。”
老人家接过笔记，坐直身子，“我听佟钰说了，是个研究易切钢的老专家，一个人闭门造车，不容易，”说着，翻开了笔记本，很认真地翻看着，愣是看了十分钟不止。
赵亦舒毕竟还是个高中女生，性格又跳脱，开始还能勉强撑着，十分钟以后就不行了，偷偷拉了一下佟轩丞的胳膊，小声道：“跟我走！”
佟轩丞看看认真看笔记的老爷子，又看看眼神玩味的陈卓，刚要拒绝，却看到赵亦舒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一软就被其拉着跑出了房间。
陈卓也不着急，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掏出手机开始给陆灵雪发短信，内容当然是不堪入目的、散发着酸臭味的情话。
足足半小时，老爷子合上最后一本笔记，“这位专家叫什么？我可以见见他吗？”
“老人家叫王徽之，能不能见，可能不取决于您或者他，王老身体不太好，已经跟着儿孙去米国休养了，如果回国，我会安排您跟他见面，”这事儿陈卓倒是不用去找宋金花询问，因为他觉得两位老专家肯定都渴望碰个面。”
赵老爷有种感叹道：“从第一本笔记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位王老弟并不是科班出身，完全是一边摸索一边自学，可就是这样的起点，却在他不懈努力下成果颇丰，到了第二本，已经是个资深的钢材专家了，等到了第三本，单就易切钢这个领域来说，已经无出其右了，大才啊！”
“那这个忙……”
赵老爷子严肃地说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不是帮你，是帮这位还未谋面的老同行。”
“怎么都行，你愿意出手，就是我们的万幸，”陈卓赶紧说好听的。
赵老爷子不为所动，“我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搭把手还是没问题的，但我一个人的话，短期内肯定无法攻克，还需要几个帮手，人我可以找，但人家不可能跟我一样义务劳动，我的意思，你懂吧？”
“瞧您这话说的，您也不能义务劳动啊，”陈卓诚恳地说道：“你们这行业的薪酬标准，我不是很懂，这样吧，您来定报酬。”
老头竖起一根手指，“一天一百！”
“二百！”
老头儿为之一愣，“我活到七十岁，还是头回见到往上划价的。”
“就这么定了，”陈卓的账不是只算一笔，他看重的是人脉，跟这些行业专家建立起来良好的合作关系，保不齐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以后再没有交集，为这些科研专家改善一下生活，他也愿意。
华夏科学家们的待遇，相对国外来说，还是太低了，陈卓前世就看不过眼，所以就立下了一个传统，但凡跟他公司合作的专家学者，只要有真材实料，薪酬永远都是市场价的双倍。
尽管陈卓这个举措，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讨好谁，可无心插柳的是，自从她实行这个标准后，他的公司在业内立刻就树立起了标杆形象，成了业内有口皆碑的良心企业，他自然也就成了良心企业家。
赵老爷子这时才开始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目光如电，不卑不亢，“你跟那小猴子是什么关系？”
“一个宿舍的哥们儿，他老大，我老三，”陈卓言简意赅，并不添油加醋。
老头儿有些诧异，“这么说，你才二十岁？”
“嗯，其实还有半年才过生日，”陈卓笑道。
赵老爷子满心的疑问都写在脸上，晃动着手里的笔记本，“这个东西是做圆珠笔笔头的基座的，这点我清楚了，那你跟这位王老弟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把这一生的心血交给你？”
陈卓道：“这还要说起一位已经故去的长辈，也就是我合伙人的父亲，他是做铅笔厂的，平生理想就是成为华夏笔王，自主研发和生产所有种类的书写笔，这位王老也有这个想法，所以两人一见如故就成了忘年交，两人一个做笔，一个研究易切钢，相约共同努力，研制出第一支全部自主的圆珠笔，”他叹了口气，“可造化弄人，合伙人的父亲得了癌症去世，没能见到那一天，王老爷子也是带着他的遗愿前行，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准确地说，王老是把这笔记交给了我的这位合伙人，她又把东西交给我了我，让我寻找专家，把这易切钢攻关下来。”
“都是有气节的人啊，”赵老爷子由衷地钦佩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这东西研究出来以后就开笔厂喽？”
“没错，我要造我们自己的圆珠笔，从笔头到笔墨，全部我们自主研发的圆珠笔，以后要把我们的笔卖到全世界，让那些做个圆珠笔就他妈装逼个没完的大鼻子们，都去吃屎！”陈卓说着还有点儿小激动。
“好！就冲你这句话，这项专利，我不署名！”赵老爷子也是豪情万丈。
陈卓摇头，“您多虑了，王老已经说了，他这个研究专利并不打算申请，只要最后研究出来，就可以立刻公诸于世，只要是华夏人就可以使用！”
“这可是数不尽的财富啊，”赵老爷子站了起来，“这位王老弟，当真吾辈楷模！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啊！”
“那您这就算同意了，是吧？”陈卓还是希望能有一个最终的答复。
赵老爷子慨然道：“当然同意，这位王老弟能做到这个地步，我赵山河自然也不差！这事儿不用你管了，人我来找，场地我来找，尽可能给你省钱，你就等我好消息吧！等会儿走的时候，留个联系方式。”
“由您这句话，我终于能睡个好觉了！”陈卓拿出纸笔，写下他的电话号码，递给赵老爷子。
乖乖，赵山河！这尼玛不是山鸡的名？
陈卓腹诽老爷子名字的时候，老头儿已经看过了他的名字，“陈卓，好名字！”
“跟您比起来，还是少了气势磅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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