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吧？云相思也很虚弱，不能太耗神。”
魏安然声音冰冷，咬牙切齿地问像打了鸡血一样忙碌的方南。
“可以可以，你先带她回去休息，有事我再找你们。”
方南头也不抬地挥手赶人。
魏安然咬牙，抱起云相思推着输液杆出门。
“魏安然，我想回家。”
云相思窝在他怀里，眷恋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家玉她们在呢，回去不方便。先在这住着，就一天，明天我带你回家。”
魏安然耐心问：“想不想去厕所？”
云相思疲惫地闭着眼，轻哼一声，“嗯。”
魏安然抱她回病床，门帘拉上，帮她解决生理问题。
云相思别扭地赶他。
“我自己来。”
魏安然头也不抬。
“都已经给你换过一回了，现在才害羞，晚了。这裤子你新买的？我给你买那条放哪了？”
魏安然拿过她的小皮包，翻出里头的小袋子，打开来要给她换。
“我不要别人拿过的，脏。”
云相思折腾出几身汗，脑子清楚不少，看清他手里拿着的小裤子，撅嘴拒绝。
魏安然给她垫好卫生纸，满头满脸的汗。
“我给你买的，也嫌弃？包得严严实实叫肖姐给你送过来，跟宫少打过招呼直接给你，没人碰过。”
云相思羞得浑身发烧，偏偏浑身没力气，只好任由这男人伺候自己。
“你买的？”
“嗯。”魏安然在被子下摸索着给她换好卫生纸，浑身衣裳都被汗给湿透了。
他打来一盆水，把她带血的衣裳泡上，自己出去洗把脸，拿了套新病号服回来给她换上。
“你没走？”云相思脑子迟钝不少，想了这么一会儿，才想明白关键所在。
魏安然拿温水给她擦把脸，散开她的辫子轻柔给她梳头。
“嗯。你这边这么危险，我哪放心扔下你就走？宫少跟我合计好的，他在明我在暗，务求万无一失，将土龙一举成擒。没想到，还是叫你受伤了。”
云相思消化一会儿，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嘴角微微翘起。
“你电话里装得跟真事似的，还骗我白晓苹喊你上课。”
魏安然皱眉看着她脑后锃亮的肿包，想给她揉点药水散散淤，又担心她疼。
“那是暗号。头疼不疼？哪里难受？”
云相思闭着眼躺着休息。
“好多了。”
魏安然欲言又止，痛心地望着她。
“怎么了？”
云相思半睁开眼，虚弱地问。
魏安然两颊肌肉抽搐几下，摇摇头。
“没事。”
云相思闭上眼，足足休息两分钟才有力气开口。
“那水有问题？幻要？毒品？”
魏安然沉默地搓洗着她的衣裳，满盆清水浸染得血红！
“你别担心，我扛得住。”
云相思安慰他一句，是真心不在意。考验意志力的话，她从来不担心。之前方南对她的催眠不也全然失效？
魏安然使劲闭闭眼，刺啦一声，手里搓洗的裤子撕裂开老长一道口子。
他抿嘴蹲着，瞪着手里破口的裤子发呆。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云相思脑子里放大变形，她难受地皱起眉，好一会儿才适应那种程度的头疼。
“别洗了，扔掉吧。你帮我跑一趟杨彩凤那边，叫她帮我做两身新衣裳，包里有钱。”
魏安然又咬牙，出门把血水倒掉，换了一盆干净的清水进来，继续蹲着洗衣裳，手劲放轻不少。
“你别操心了，受这么大罪，好好休息。”
云相思无力地扯扯嘴角，疲惫地睡了过去。
魏安然洗完衣裳晾上，喊护士盯着输液，抽空回部队一趟。
魏安然详细汇报这次行动的经过，并没有隐瞒云相思开枪击毙土龙的事实。
白震肖云认真听取他的汇报，简单询问几点细节，重点关心云相思现在的情况。
魏安然冷肃回答后，得到两位首长的一致安慰鼓励。
“云相思同志很坚强，相信这点困难打不倒她的。你多陪陪她，有什么困难就说。”
魏安然沉默敬礼，赶着回家收拾东西。
刚一开门，就听见魏家玉的咋呼声。
“哥，你不是去省城进修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魏家玉打着呵欠探头出来看，见到他开门进来不喜反惊。
白玉兰惊惶地从书房里出来，手背在身后讪讪打招呼。
“安然，你回来了？我，我在擦桌子，没有乱翻你东西。”
魏安然皱眉看眼阳台盘子里被糟蹋得不像样的黄灿灿鸡蛋饼，冷冷开口。
“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我马上送你们进城坐车回去！”
魏家玉瞪起眼，扯着嗓子喊：“哥！你专门从省城回来，就是为了赶我们走？！我可是你妹妹！有你这样当哥的吗！玉兰姐，你也说句话啊！”
白玉兰看眼魏安然冰寒的脸色，轻咬着嘴唇，回卧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把从魏安然相册中抽出来的照片藏进书包里。
魏家玉气得直跺脚！
“哥，你是不是被云红豆灌多迷魂汤，脑子不好使了？我是你妹，咱们才是亲的！你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啊！钱也不给，房子也不让住，你是想叫人指着脊梁骨骂？”
魏安然黑着脸，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她，不客气地训斥。
“云相思给了你十块，我再给你三十，赶紧拿钱回家。家里正是农忙的时候，那么多地你不帮着干活，出来乱晃什么？你不想上山，在家做饭洗衣服照顾大哥也行！这么大姑娘家了，一点事不懂，不像话！”
魏家玉眉开眼笑地接过钱，顺手装进兜里，还有些不甘心地撅嘴。
“哥，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请下假回家帮忙种地呗。玉兰姐也说有事忙，不能常来照顾大哥，我又要看大哥，又要顾家里，还要上山，一年到头就没个闲时候，累死了。哥，你快回家帮帮我吧。要不，我也不管了，进城找个婆家享福，天天吃白面鸡蛋，还有花不完的钱！”
魏安然眼神冷得像冰。
“我回家种地？行啊，以后你们自己挣钱花。”
魏家玉被他噎了一下，撇撇嘴扭头回房，还不忘记狠狠挖他一眼。
“神气什么？不就当个连长嘛，家里连个电话都没有，就会冲我使威风！给云红豆买那么漂亮的裙子，还买鞋买包，给我这么点钱还要使脸子，我欠你的啊？魏安然你良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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