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云相思答应着过去开门，从猫眼里见着除了师公外的一票人，神情还都挺凝重，她不自禁提着心，不知道自己又闯了什么祸。
总不会是歌唱得太难听，打扰了他们休息吧？
她应该没走掉的毛病吧？
“师公，古导，你们找我有事？”
云相思扶着半开的门，没有让这么些人进来的意思。
陆明生见她一副随时准备甩门叫他们这些人吃闭门羹的戒备神情，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上前一步。
“不请师公进去说话？”
云相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对他有着很深的信赖，见他开口，也不好拒绝，放开攥着门把手的手，往后退开几步，冲着陆明生打眼色。
“刚才你在唱歌？”
陆明生好笑地看着她生动的表情，再次赞同妻子对她的评价，这孩子有灵气，可惜了。
“啊。”云相思啊了一声，没说承认也没否认，还想着打个马虎眼，把这茬儿糊弄过去呢。
“听好听的。”
陆明生一句肯定，叫云相思悬着的心落下去，脸上也露出笑模样。
陆明生瞧她笑得得意的脸，忍不住又跟着笑着摇头。
“这歌儿没听你唱过，新写的？”
当着外人的面，陆明生很尽力地捧着自家孩子。
他跟云相思相处虽然不多，但是从妻子口中听过她不少事情，对云相思还是很有信心的。
“啊。”云相思纠结地又含糊一声，赶紧把原作者这个话题揭过。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想起来就瞎唱两句。师公你们忙完啦，中午吃什么？我早上就随便吃点零食，饿了。”
陆明生见她赧红着脸，知道她又害羞起来，再次对这孩子的单薄之心加以感慨。
他人到中年，也没把名利场勘破多少，偏偏云相思这小丫头看得透，有才也不外露，踏踏实实过她的小日子，难得。
“师公给你打了剧组的盒饭，师公习惯的口味，有鸡腿，你试试。”
云相思并不知道陆明生对她的美妙误会，见他肯放过歌曲原作者的话题，也大松一口气，欢喜地伸手要接他手里拎着的俩饭盒。
陆明生让过她的手，直接把袋子放到桌子上。
“才嘱咐你的话又忘了？好好养身体，别总瞎折腾。洗手吃饭了。”
他也不招呼一屋子人，只顾着先叫饿了的孩子吃饭。
“咳。”古风之咳嗽一声，没辙地自动显示存在感。“老陆啊，云丫头还会写歌？这歌不错啊，听着挺好，不如叫丫头再唱一遍。我琢磨着跟咱们这剧挺配，咱们这主题曲还没定呢。”
陆明生被他点名，一遍摆饭盒，一边冲云相思问。
“相思，古导问你歌的事，你出来跟他谈。”
云相思拿毛巾擦手，纠结半分钟时间，很快打定主意。
反正这个时代跟她认知的已经不一样了，或许不会再出现这首歌的原作者了，她抄就抄了吧。
她是想学着做好人，可也不必苛刻地为难自己。只要将得来的钱用出去，不管是做公益也好，还是奉献国家也罢，不给她个人谋私利，也说得过去吧。
“好呀。”
云相思出来，先闻见饭菜的香气。往桌上敞开的饭盒看一眼，鱼香肉丝跟烧茄子，还有一只油乎乎的鸡腿，典型的北方菜。
“先吃饭。唱歌也是力气活，讲究中气的。”
古风之按捺着心痒，诙谐地打个哈哈。
云相思抿嘴笑笑，背对着他们坐下，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饭。
“老陆啊，你把云丫头捂得挺严实啊。都在魔都，怎么不早点叫过来。我可听老李嘚瑟过了，说请云丫头拍了戏，演得挺好。”
古风之跟陆明生闲聊，话题围绕着云相思转，目的十分明确。
“我也才遇见她。她怀着孩子，出来散心，爱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这才把人叫过来。这孩子省事，不会坏剧组的规矩的，大家放心。”
陆明生打着官腔，三言两语解释一回，堵住有心人的嘴。
“嗐，你这说的啥话，云丫头又不是外人。要不是你们夫妻俩护着，我早拉过来试戏了。就是没想到丫头人靓戏好，嗓子也好，这可是意外之喜。”
古风之三句话不忘记主题曲的事情，不好意思打扰云相思吃饭，只好再三提醒陆明生。
“古导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家相思，可是个才女。戏就不说了，宫如玉跟方凌一块教的，差不到哪儿去。”
“她还写文章，小有名气的云果就是她。那文章写得灵气逼人，学校里文化课教授都夸过的。”
他夸得十分自然，就跟炫耀自家亲娃一样样的。
云相思有些脸红，埋头专心吃饭。
“这还不算，就这丫头，过年时候在院子里陪一伙儿孩子跳皮筋，就能叫来走亲戚的文工团领导瞧上，非要拉她进团里跳舞，参加舞蹈比赛。”
“真的假的？”古风之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有些吃惊，要不是熟知陆明生的性子，绝对不信这样比剧本还扯的鬼话。
“我还能唬你？她年后才进的文工团，因为比赛的事，特意来找方凌她们学舞蹈，要不是发现怀上了，这会儿还在团里练舞蹈呢。就这样，文工团还不放人，就想留住人才。”
陆明生大夸特夸，不住抬高云相思的身价。
云相思明白他的用意，怕她被人看轻，想方设法地护着她，不由得心里暗暗感激。
古风之也不是蠢的，捧着云相思说话。
他虽然对云相思高看一分，可凭借他的阅历地位，也不至于对一个小辈这样看重。不过还是看在陆明生的面子罢了。
云相思现场听着别人夸奖自己，几乎食不下咽，随便动两筷子，赶紧擦嘴漱口过去。就怕她拖着多吃两口，落进别人眼里，就成为要表扬的行为。
她脸皮真没那么厚，尤其这歌儿还不是她写的。
“吃好了？就吃这么点，身体要紧。”
陆明生看一眼桌子，关切地问她。
云相思忙笑着摇头。
“叫这么多前辈等我不好意思，先吃两口已经很失礼了。”
甜甜的一声前辈熨帖了不少人的心，古风之也开怀起来。
“好丫头，有礼貌。那你再唱唱那歌儿？咱们可是准备洗耳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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