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直视着她，琉璃色的眸子幽深而莫测。
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这个叫做慕连城的男人，所以你才如此渴望活着。
是因为他所以你才不许我叫你挽儿？
他何时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又为何会让你没了生气。
叶清挽抿着唇，没有开口，显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时间日复一日的流逝，两人基本已经没有力气再交谈。
唇瓣像是干涸的土地，狰狞着裂开。
轩辕墨则是反复的在发热，想来是当日那几碗汤药，没能彻底起到作用。
叶清挽低头，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身侧蜷缩着的少年，让他躺在了自己怀里。
这一瞬，她忍不住想。
是不是，如果没有认识她，他便不会死。
至少那少年还能在广寒院里安稳的活着，哪怕备受欺凌，日子却也终究是一日一日的过着。
轩辕墨意识混沌，轻轻握住她的手。
挽挽，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会哭，也不会笑，更重要的是，我不会痛。
可你不明白，即便痛着，我却也甘之如饴。
轩辕墨昏睡过去，在这间被人精心设计的暗室里，呼吸声渐渐变得微弱起来。
不多时，身上的少年紧皱着眉头，像是进入了梦魇，下意识的呢喃着：“水…”
叶清挽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上少年的脸庞，涣散的眸子格外沉静。
叶清挽将昏迷的轩辕墨放在地上，扶着墙壁起身，一点点走向桌子。
桌子上有几只茶碗，只可惜，却没有水。
叶清挽拿了两只茶碗从新回到墙壁面前，让轩辕墨可以依偎在自己身上，尽量舒服一些。
另一只手，从袖子中拿出那把总不离身的匕首，在黑暗中缓缓举起。
一点点，割破自己的手腕，轻搭在茶碗上，看着那殷红的血一滴滴流入其中。
满满一只茶碗被鲜血充盈，女子的脸色却越发惨白，靠在墙上，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已经没有。
看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歇息了片刻，终于一点点将茶碗拿起，扶起轩辕墨的头，让涌动着的血液一点点流入他的嘴中。
轩辕墨只觉得嘴里蔓延开一片腥甜，却又像灌溉在荒芜沙漠上的一汪清泉，浇灌着贫瘠的土地，紧闭着双眸，贪婪的吮，吸着。
叶清挽看着他纯净的面庞，像不谙世事的婴儿，微微勾起嘴角，眼角流露出一抹温柔，轻声道：“阿墨，如果你能活着…那今后，就为自己而活吧……”
叶清挽话停顿了片刻，其实，她本想说，如果你能活着，就替我去杀了慕连城。
可最后，她却想，如果可以，还是更想让他一世安稳无忧，为自己而活。
淡淡的风声划过，像是一抹低沉的叹息。
叶清挽将手腕再次搭在茶碗上，鲜血一滴滴汇聚在一起，而后滴在茶碗上，那血液凝结成红线，缠绕在女子的手腕，似乎在意味着，至此，将纠缠不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清挽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这只茶碗也渐渐被鲜血注满，她的神智也越发模糊，只连思维都开始受阻。
叶清挽坚持着咬破唇畔，努力让自己维持清醒，颤抖着将茶碗再次送到男子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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