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撑着胳膊坐起，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我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连忙扶着他再次躺下：“你刚才又头疼，昏过去了。大夫，您快看看。”
大夫在榻前坐下，手指诊上脉，观了观他的脸色，不一会儿便收回手：“还跟上个月的脉象一般无二，脑中淤血有要化开的迹象。
至于为何会昏迷，或许是突然受到什么刺激。这样，我开个活血化淤的药方，你明天去邻村的药铺再抓两副药。”
“麻烦大夫了，谢谢大夫！”
老翁感谢着，拿出笔墨请大夫写方子。
莫璃站在不远处，看方子中开的都是普通的活血草药，并没有珍贵草药。想来，这山村中的药铺并没有贵重药材。
中年男子拧着眉回想为何昏迷，一个年轻女子的脸在他眼前闪现，他面色大变，猛得坐起来，看向屋内的人。
视线落在莫璃脸上时，他再次抱着头疼愈裂的脑袋，冲着她喃喃喊道：“凤瑶、凤瑶……”不过，神色已不似之前那么疯魔，眼中却透着几丝迷茫……
又是这个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莫璃脸上，就连大夫也看向她。
老妇人焦急道：“头又疼了？”看来，大牛的头疼与这女子有关，她刚要让莫璃出去，莫璃却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大伯，凤瑶是谁？”
中年男子抱着脑袋的手渐渐放下，眼中迷茫之色更重：“凤瑶、凤瑶是谁……”
他用力拍了拍脑袋，吓得老妇人一把握住他的手。中年男子迷茫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感觉你很熟悉、很熟悉……
我是不是见过你，你叫凤瑶？”
莫璃轻轻摇头：“我知道凤瑶，但我不是她！”
中年男子头已不疼，但脸上却有着回忆不起的难受：“凤瑶是谁，你告诉我凤瑶是谁？
娘，我是不是认识凤瑶？”
老妇人皱起眉，神色中快速闪过一丝忙乱，看了老翁一眼。
老翁说道：“好了，醒了就好，别的事以后再说。
老婆子，你先安排客人住下来，大牛刚醒，我们别这么多人在这里，让他一个人休息休息。”
这摆明了不愿多说，往外赶人。
莫璃微笑：“大哥，你们先随阿婆去安置。
阿婆，我和大伯都认识凤瑶，看大伯似乎忘记，又很想知道，我能不能留下跟他说说凤瑶的事？”
不等老妇人说什么，中年男子抢先说道：“好，你告诉我，不然我做什么都不安心。
她似乎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老妇人皱着眉，眼含询问地看向老翁。老翁刚要拒绝，大夫说道：“既然大牛是因此人受到刺激，或许两人聊一聊，能刺激他脑中的淤血化得更快。
让两人聊聊吧。”
大夫将笔搁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找我。”
老翁不放心地看了老妇人一眼，去送大夫。
中年男子说道：“娘，他们是来借宿的，你给他们安排房间，我想跟这位姑娘单独聊聊。”他只觉得，见到她，他心里就莫名感觉亲切。
而且，这位小姑娘与他脑海里闪现的那名女子，似乎是同一人，又似不是。模样相同，但是气质不同、衣着更是不同……
老妇人踌躇片刻，才拧着眉道：“两位公子随我来。”
战北擎看过来，莫璃对他点点头，他才走了出去。
中年男子说道：“姑娘现在可以告诉我，凤瑶是谁了吗？”
莫璃没直接答话，反问道：“在回答凤瑶是谁之前，我想知道，大伯是从小就在杜家村吗？是两位老人的亲生儿子吗？”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惊讶，犹豫片刻才说道：“数年前我磕到过头，导致以前的事都忘了。我醒来时，他们一直自称是我的爹娘，告诉我我叫大牛。
不过……
我曾听到村里人私下议论，我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他们捡了受伤昏迷的我回去，当成亲生儿子来养。
我一开始不信，后来渐渐听得多了，我又发现自己的相貌、身高确实与他们不同，而且当我刻意提起小时候的事，他们言语不一致，有时目光还躲闪，我就断定了村民们所言应该是真的。”
莫璃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他一直没有寻找母亲，原来是失忆了……
“大伯是怎么伤到的头？”
“爹娘告诉我是遇到了强盗，我中了几刀后从高处摔下来，正巧摔到石头上。
不过我听年长一些的村民私下说，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幸好命大，被峭壁上横生的大树挡了几挡，落进水中，头磕到了石头上。
听说我被抬回村里时，整个人伤痕累累、惨不忍睹，都没什么气儿了。都以为我撑不过两天，却没想到命大活了下来。”
中年男子故作轻松地说：“可能我上辈子做了善事积了德，这世才捡回一条命吧。”
他将自己所知的和盘托出，并非他对所有人都没警惕之心，并非他对谁都会倾诉秘密。
而是他见到这位姑娘，便觉得她倍加可亲，心中对她有种莫名的信赖。似乎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现在的爹娘还要亲切，他愿意把所有的一切奉给她，包括他的命。
这种奇怪的感情，一定与凤瑶有关。
“原来如此！”莫璃点点头，认真望着他，“凤瑶是我母亲，我与母亲长得极像。”
“你母亲？！”中年男子拍了两下头，“我与你母亲相识？”
莫璃起身，走至桌旁倒了杯水：“大伯，你喝点水慢慢想，不急。”她趁机在杯中放了活血化淤的药丸，轻轻摇了两下，米粒大小的药丸化开。
莫璃端着水走过来：“大伯，喝水。”
中年男子接过，喝了一口，拧了拧眉：“这水的味道……”
莫璃笑道：“是不是有股淡淡的草药味？这是一种药茶，平时饮有清肝明目、活血化淤的功效。
大夫说你脑中有淤血，我觉得你喝这种茶会更好一点。”
中年男子对她无条件信任，将水一口喝下：“这味道很好闻。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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