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一位女子与一位老者，虽然身处不同空间，却遥遥对峙。
林秋叶眼中寒意凛然，而天机老人则一脸泰然之色。
气氛显得无比微妙。
不知过了多久，林秋叶突然道：“此子，到底是何来历？”
闻言，天机老人却摇了摇头，“此子的命格极为特殊，我看不透。”
林秋叶皱了皱眉，“你洞悉天机，能预知万年之劫，居然看不透一个少年的命格？”
天机老人点头，“这少年有些诡异，当初我的确曾推演过他的一切，可却没有任何收获，这只有两个可能……”
“如果不是他身上因果太重，那便是有人为他逆天改命，遮掩了他本来的命格，以我的能力，自然无法洞悉。”
逆天改命！
林秋叶目光微沉，看向林澈，“你祖上是何人？”
林澈摇头，“不知。”
林秋叶一怔，“你连自己祖宗都不知道？”
林澈认真道：“我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清楚，不知道自己祖宗，很奇怪吗？”
林秋叶：“……”
这时，天机老人突然道：“无论他祖上是谁，单以他的血脉而言，他的来历都绝不简单，你想炼化他的命格……”
说到这里，天机老人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林秋叶皱了皱眉，“你早知他命格不凡，我根本融合不了，但你当初却只字不提，你故意坑我？”
天机老人叹道：“天意如此，不可逆也。”
“天意……”
“哈哈哈，好一个天意！”
闻言，林秋叶突然发出一声狞笑，“天机，你以为你真的能赢我吗？我为了今天，不惜将自己封印千年，最终却功亏一篑，既然我已走到生命尽头，再没有什么希望，那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毁灭吧……我还可以带着你们一起毁灭。”
“这样，此局便没有赢家！”
此言落下，林秋叶脚下猛然一踩。
轰！
一股恐怖的气势自她体内爆发。
便在这时，她两根手指并起，突然朝前一点。
嗤！
远处，那片光幕中内的空间一阵激颤。
紧接着，那画面之中一柄巨剑从天而降，使得整座圣山疯狂摇动，仿佛下一刻便要崩碎开来。
见到这一幕，林澈内心惊骇至极。
尼玛！
这疯女人到底是什么修为！
圣山距离这里，不知道相隔了有多远，完全就处于两个空间，这疯女人的剑气，居然能影响另一个空间！
技近乎道！
轰隆轰隆……
画面中，随着那柄巨剑落下，天空仿佛都被遮蔽了一般，强绝的气势笼罩之下，圣山之上无数山石刹那崩碎，从山巅簌簌滚落，整个山体都仿佛要沉陷下去。
林澈对这女人逆天般的手段感到无比震惊。
但此时，他眉头也深深皱起。
玉石俱焚！
这女人的脾气实在太暴躁了，她这是准备直接一剑摧毁整座圣山。
“住手！”
林澈与创造了圣山的天机老人，虽然只有数面之缘，可对方却对他有大恩。
如今，眼看天机老人将要绝于这女子剑下，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唰！
林澈足下猛然一蹬，身影犹如一道离弦之箭，向着那女子飙射而去。
与此同时，他右手摊开，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掌中，手握此剑，林澈体内的真气也疯狂沸腾起来。
嗤！
他全力一剑向着那女子狠斩而下。
“不自量力！”
然而此时，那女子余光扫了一眼林澈冲来的身影，嘴角却浮现出一抹不屑之意。
她屈指一弹。
一道无形剑气后发先至，在林澈还未冲至她面前的时候，便已经抵达林澈身前。
见到这一幕，林澈目光一凝，一剑斩下。
轰——
然而就在这时，那缕剑气突然爆开，化作了一股犹如滔天巨浪般的恐怖威势，直接将林澈整个身躯淹没。
砰砰砰砰……
一重重犹如浪涛般的冲击力不断袭来。
林澈的身影连连暴退。
这一退，直接退开了百丈之远，直到他身躯狠狠砸在远处的一面石壁之上，才终止了那暴退的趋势。
蓬！
落地之后，林澈单膝跪地，才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嘴角出一缕鲜血溢出。
而此时，他上半身衣衫已经尽数破碎。
林澈全身的骨骼传来一股剧痛之感，就像是被无数柄重锤狠狠砸在身上一般，由此可见，他刚刚遭受的冲击到底有多么可怕。
林秋叶目光淡然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收回目光。
这时，她手掌在虚空间一压。
轰！
那柄巨剑继续落下。
在那柄巨剑的压迫之下，天机老人的灵魂力剧烈波动，正在一点一点涣散，变得更为虚淡。
然而此时，老者的脸庞上却没有任何恐惧之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柄剑落下，脸色一片淡然。
林秋叶微微皱眉，“你不怕死？”
“我早就死了……如今这缕残魂，就算不死在你剑下，应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死亡对我而言，是一种解脱。”
林秋叶冷笑了一声，“那你就不怕我灭了你的魂后，再诛杀此子，那你创造圣武遗迹，苦心经营布下的这场棋局，岂不是满盘皆输？”
“你不会杀他的……”
这时，天机老人轻笑了一声，“以你的实力，杀他不过一念之间，可你刚刚只是逼退他，证明你心中对他并无杀念。”
林秋叶盯着他，“你就这么肯定？”
不等天机老人开口，她又道：“当年你偶然窥得一缕天机，预知了万年后的一场浩劫，于是你创造了圣武遗迹，死后一缕残魂更是坚守万年。”
“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一切如你所愿，在不久的将来，这片世界不再被封困，可那个时候，你这缕残魂也已烟消云散，你甚至连看一眼外面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你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吗？”
天机老人轻叹一声，“若一个人不曾见过光明，那么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到了你我这等高度，明知自己被困在了一座牢笼中，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但终其一生，却无法走出这片牢笼……”
说着，天机老人看向林秋叶，“我问你，你真的甘心吗？”
闻言，林秋叶沉默。
这时，老者继续道：“我做的一切，或许对我个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只要能够破开这座牢笼，那我这一生，便做了一件最有意义的事情……哪怕我会倒在黎明前那一刻！”
嗤！
在老者说到此处的时候，那柄巨剑本已降临在他眉心之处。
然而就在那一刻，却戛然而止。
此时，林秋叶依旧沉默着。
虽然她看上去面无表情，可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眼眸深处却有着一丝波澜一闪而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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