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幸柔嘴唇微动，她盯着少年，“朋友，凭你刚刚这句话，你就已经向我大楚几乎全部势力宣战了。从我亲哥三皇子杨幸知背后的西北军，到我大哥背后的刑罚司。”
“无所谓。这个憨子背后不还有什么魔法师势力吗？我还不是照样杀。”少年扫了眼背后刚刚挂掉的二皇子。
“……你好狂啊。”
“嗯，我就是很狂。我是什么人啊？”少年随意道，“我是亡命之徒。连个皇子都不敢杀，那我也太给我们亡命之徒丢脸了吧？”
“怀青萍祭司，这句话你给你祭祀所的下属说过吗？”
“说过。”荀言誓笑了，“我说我们可是代表了他们祖宗的通灵师，按礼法，以我能沟通到的灵的级别，我至少比他们高四辈。所以遇到你们皇族的熊孩子，不用怕，该教训的就教训，就当是帮他祖宗清理门户了。”
杨幸柔摇摇头，推开荀言誓，站起身。
她把荀言誓的祭祀袍推还给荀言誓，转头走向差不多已经凉了的二皇子。
“好了，别闹了，你快走吧，我处理下现场。”
“这个现场还要处理吗？”
“如果大楚的二皇子玩弄祈福礼器然后被割伤，那错就应该在不懂事的礼器上。但如果大楚的二皇子试图摔破祈福礼器然后被割伤，那就是他自己的错了。”
杨幸柔轻轻捡起二皇子反抗荀言誓时用的小刀，用它慢慢从自己的肩膀往下划，划出一道可怖的血口。
“嘶……”她咬着牙，努力按照二皇子的角度自残，防止被人看出是她自己划的。
荀言誓没去拦，他站在旁边看着。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他的阻拦没有意义。
最后一道伤口完成，杨幸柔慢慢处理起现场。十二岁的女孩从戒指里找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她用那些把现场布置得尽量合理。
杨幸柔看了荀言誓一眼，“话说，你不是挺会分析的吗？帮我看看呗，这儿还有什么漏洞。”
荀言誓摇摇头，“我觉得没什么漏洞了。”
杨幸柔笑笑，“那就好。你还是快点走吧，我等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我再开始我自己的行动。”
“我能多说一句吗？”
“说呗。”
“我前面的所有话都是认真的。包括帮你杀完所有想娶你的皇子那句。”荀言誓退后两步，倚着窗户，抬眸看着杨幸柔。
“我没有开玩笑。”
“……”
杨幸柔的笑容慢慢消失，她盯着荀言誓，“据我所知，你和我哥哥杨幸知好像才走的很近吧。”
“我不是刚跟他打了一架了吗？”荀言誓奇怪道。
“你们不是开玩笑的吗？”
“我说了我不喜欢开玩笑。”
“……”
杨幸柔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会想帮我夺嫡？给我个理由。”
“我没有想帮你夺嫡。”荀言誓纠正。
“那你为什么说你要杀完所有皇子？”
“因为我见不得你委屈。我见不得你被逼着嫁给那些皇子，我看不下去。”
“……”
杨幸柔睁着眼睛，一脸莫名。
“你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晰了啊，我，就是见不得你嫁给他们。”荀言誓靠着窗沿，抬眸看着杨幸柔，“不是喜欢你这个疯女人，我就是见不得你委屈，见不得你哭而已。”
杨幸柔抱着胳膊，奇道，“难不成你还就是同情我而已？呵，这大楚，还有傻到因为同情就出手相助的好人吗？你不会真的就是觉得我可怜吧？”
“嗯，可怜。”
“那你知不知道……”
“和我娘以前一样可怜。”
“……”
“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整起人来狠辣程度也不输那个杨幸知，和我娘以前一样。他们是疯子，你也是个……疯女人。这夕家啊，就没一个善茬。”
荀言誓轻声道，“我对你并无好感，我的目的也不是帮你夺嫡然后收好处。我只是见不得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仅此而已。”
杨幸柔怔愣地看着荀言誓。
“我对你登不登基没有兴趣，我对你登基后我收不收的到好处也没有兴趣，我只是希望你平安。
所以，随便你信不信吧，反正想要求救的时候，你可以找我。”
荀言誓撑住窗沿，转身跳了出去。
杨幸柔茫然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只是希望我……平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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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传送站，黄泉部传送通道旁。
传送通道前面的等候长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人一袭黑衣黑铠，看样式显然是密谍司的首领；另一人一袭紫黑色制服，都不用专门鉴别样式等级了，那就是少领主的制服，九幽随便拉个人都认识好吧。
但有时候……穿着少领主服饰的人，可能未必就是少领主；身着密谍司衣装的人，也未必就是密谍司的人了。
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密谍司衣服的荀言誓，微微皱着眉，看着自己手上的一份报告。
“所以，杨幸柔……又嗑药了？”
颜司辰无奈地点点头，“按照杨安瑜那里递过来的行动报告，是这样的。”
荀言誓翻了个白眼，“果然，疯女人还是疯女人，孩子都八九岁了也依然是个疯的。得，告诉杨安瑜那边，他也别回来了，睡那吧。”
“啊？”
“杨幸柔现在绝对副作用发作，那个疯女人疯起来根本没个轻重。”
荀言誓摇摇头，“可以的话，干脆就让她先缓缓，等副作用过去再回黄泉。她应该也不愿意在精神失常的时候见我爹吧。”
颜司辰无语地看着荀言誓，“哥，你这话很容易引起歧义。万一她，额，又误解你的意思了呢……”
“我怕她误解？我现在是正儿八经有未婚妻的人，她，她家太子都八岁了！”荀言誓毫不在意，“以前她会搞错我的意思，现在她要是还能误解，那就是她的问题了。”
“嗯嗯嗯，哥你说的都对。”颜司辰连连点头。
正在此时，远处魏元和却是刚刚踏进场地，然后愣在原地。
这里……居然有人的吗？
他一点都没有感应到气息好吧？
……看来，九幽的密谍司——至少九幽密谍司里的这个颜司辰，绝对不可小觑。
魏元和反应很快，他迅速隐藏起惊愕，然后笑道，“少领主的屏蔽能力，真是让魏某人都自愧不如呢。”
颜司辰和荀言誓齐齐看向魏元和。
魏元和一僵，“……有什么问题吗？”
颜司辰摘下口罩，又将紫黑色的兜帽掀起。
荀言誓则是默默拉下影衣卫的口罩，然后扫了眼颜司辰身上的少领主标服。
颜司辰指了指自己，“总督大人，都一起跑了一晚上的危险区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我是谁。”
“……”
魏元和嘴角抽了抽，讪笑道，“这不显得您强么？”
颜司辰摇摇头，“没您强。”
荀言誓翘起腿，平静道，“更没您在漠北郡的手下强。”
强啊，强的很呢，强的都以为自己的屏蔽，可以逃过他和杨安瑜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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