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汤上班前过来说她把相亲先推了。
我放下些心，趁她站在门口煎饼摊吃早饭的空档把唐老伯的事告诉她，托她和警局打了个招呼，希望能私下查这件事。然后我又联系陈建，让他下午来F市。
中午的时候，敖汤给我来了个电话，我睡意没散，按下接听键，然后被惊了个清醒。
电话那头是女声，但绝对不是敖汤的声音。敖汤的声音爽朗而富有活力，一句话能转好几个音调；而这个声音感觉上去硬邦邦的，像块木头。
我将这个怪异的联想清出脑海，把注意力放在听对方说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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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想自己查？”她问。
中年女声，中气十足，身体状态应该不错。不是本地口音，听着像是北方的，但具体是哪个省的我就听不出来了。
我边分析边回答：“死人不好查。刚好我有个客人，他儿媳妇也遇到这样的事，还活着。我想从这边入手。”
“你自己吗？”
“还有上次的那个医生。”我说，“客人的意愿是老方法，鬼市的人解决鬼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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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完最好和警局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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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想，但我还是答应：“知道了。”
我想挂断电话，又想问敖汤是什么情况，而对方却还想继续。
“是老师的客人吗？”她问。
“老师？外婆吗？”我疑惑，也惊讶。
“是的。”
她称呼外祖母为“老师”。我回忆着，并不记得外祖母曾收过学生。
“不是。”我说，“是后来认识的。”
“那就是你的客人了，挺好的。”她对我说，声音不再像木头，而是柔和了一些，像是长辈看到孩子考了个好成绩或是找了份体面的工作。
这突然的转变让我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妥善回答，胡乱地猜测也许外祖母确实教过什么人，只是没告诉我这个小孩而已。
“王媛媛的妹妹来了，小心些，尽量别碰面。”她说，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在手机传来的忙音中发愣。
至少能确定她和外祖母是真的熟悉。
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机再次振动，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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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确实是敖汤打来的。
“央子！”她激动地说，“刚刚是我老板抢了我手机！”
“我知道。”我轻声说，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思绪中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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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她注意到我语气的不正常。
“没事。”我收回神，“你刚没在旁边听？”
“我哪敢啊，她在办公室打的电话。”她嘟囔，“谁没事干往领导办公室里钻啊，站在办公桌前跟检讨似的。”
我笑了两声，让她放心。
“下午我也去吧。”她说，“不穿警服就是了。”
“我叫了陈建，你还要来吗？”我让她纠结一下，因为她有天跟我吐槽陈建那种风格的人能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
“这，算了。”她最后说。
“我，这种人，怎么了吗？”陈建偏着头笑眯眯地说，“多好一男人。”
“你就自恋吧。”我白了他一眼，“活该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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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好了？”
哪壶不开老提哪壶。我闷头看手机，按照唐老伯发来的定位往前走。
陈建耸肩摊手：“我亲爱的学姐，你为什么不能考虑直接一点？我听着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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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别听。”
“那是谁，每次喝了酒就拉着我，让我听她对她的龙姐姐发春。”
我脸上发烧。所以我好几年都没敢碰酒，上次约他去烧烤摊也只是看他喝。
“你就哪次和你的龙姐姐去个酒吧，点两杯酒，借着酒劲，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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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说，努力克制着各种冲动。
“好好好。”他唉声叹气，“那就谈谈报酬问题好了。这个病人，只要看，不要治疗方案？那不是会少赚很多钱？”
“唐老伯也在鬼市混了大半辈子，解决这种事他有经验。”我解释道，“只是眼神差一些，看不清妖魔鬼怪。他想让我看看是什么问题，然后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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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你自己看不就行了吗？”他继续歪着脖子向前走。
“先看看阴气重不重，不重能看，重的话就让你看。放心好了，出诊费我按正常的给你，其他看了的再说。”我把他的头转向一个楼道口，“这边。”
“轻点轻点。”他龇牙咧嘴，“落枕了。”
陈建说他昨晚喝醉了，在地上随便一摊就睡了，醒来不幸落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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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小地方，喝啤酒都能喝到假的，上头又难受。”他揉着脖子，“学姐啊，你到底能不能帮我在F市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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