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令牌摆在了一边。
接着，继续取出一些东西：“这是赵家在各地的资产，包括一些商会、房产、分支所在地。”
又是一个储物戒。
再接着，又取出了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本书，他一直在看的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天星见闻录》。
“这是我父亲生前所著，也许……都督未必会看，但是父亲说，都督若是来了，此书送给都督，也是他这一生留下最珍贵的一些东西，都是一些见闻，一些他个人的感悟，个人的想法。”
这一刻，李皓倒是没再不动如山，走了一步，上前接过了那本书。
打开看了一眼，扉页上写着一行字——长夜漫漫，不见朝阳，天星不如天阳。
天阳……赵天阳！
李皓若有所思，再次翻开了书册，看了一眼，没写别的，只是赵天阳昔年曾为小官吏期间的一些见闻，说了一些昔年见过的人，做过的事……
“我收下了。”
李皓微微点头。
赵怀民有些唏嘘：“多谢都督！”
“客气了。”
玉总管不知道对方谢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这赵家人，居然早就知道……可能会死！
赵怀民又道：“赵家有错，但是赵家也严于律己，都督新统天下，不能都杀，我父已去，怀民追随便是，只是我赵家上下……若是都督愿意高抬贵手，废其武功，逐于山野便是。”
李皓没说话。
赵怀民也不多说，嘴角溢出鲜血，抬头，看向李皓：“九司本质上还是希望天下安定的，只是……终究是力不如人，失了魄力，前期高歌，后期怯懦，在其位未谋其政。”
他笑了笑，看向李皓，“希望都督，不要重蹈覆辙，除恶务尽，小心四国攻入中原……”
李皓点头。
赵怀民不再说话，坐了下来，坐直了身体，看了一眼陈中天，最后闭上了眼睛。
一旁，陈中天这一刻没有什么欣喜，也没什么雀跃。
只有一些茫然，一些难掩的悲伤。
赵怀民……小时候一点点看着他长大的孩子。
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李皓赢了，或者其他人赢了，都会有这一天的，可此刻，亲眼看着这位子侄，自断心脉，五脏破碎，自戕于此……
陈中天还是心情晦暗，抑郁难明。
赵天阳他们，也都死了。
九司，彻底成为过去了。
他忽然想起了80多年前，九个人，聚在一起，赵天阳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大骂天星皇室无道，齐平江肃穆至极，散尽家财，挥兵杀入天星……想起了那些人，想起了那些事。
那时候的自己，嬉皮笑脸，喊着大哥二哥，那时候……也许有私心，可是，又那么的意气风发，恨不得改天换地，推翻王朝，建立起神仙国度。
可惜，可叹！
“都督……”
陈中天微微躬身：“赵家人，死了赵天阳、赵怀民，已无其魂，陈家……愿为赵家做保，赵家其余人等，若有动荡，陈家灭之……”
李皓看着他，半晌才道：“你可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都督……我……”
李皓看着他，忽然笑了：“没事，带走吧！赵家其余人，你来处置！不止赵家，九家之人，除了作恶之辈，你皆可带走。”
陈中天有些意外。
李皓却是平静无比：“若是连这些人都忌惮，都要斩尽杀绝……还想开创新时代？诛八司新老司长，这是必须要做的！其他人，有罪者诛，无罪者释！”
之所以要诛杀新老司长，那是因为，这些人不死，天下就不得平静，总有人会投机，会觉得有机会。
李皓，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除非像陈家，这样提前投效的。
否则……其他几家，他不准备留，但是除了新老司长，剩下的人，他不在乎，也无心斩尽杀绝。
这也是江湖。
江湖，就如袁硕，仇家遍天下，可最终能来复仇的，其实不多，若是袁硕要杀，半个武林的人都杀了，连门派都覆灭了。
“赵怀民……好生安葬了吧！”
赵怀民，此刻已经跨入五系，但是并未选择反抗，自绝与此，李皓还是给了厚待。
陈中天点头，没有说话。
“行政司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
“诺！”
很快，有人下去安排了。
李皓迈步走出，继续前往下一家，军法司。
……
军法司。
孔洁、陈耀坐镇。
军法司司长齐定海，此刻看到李皓一行人到来，也看到了陈中天，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陈中天正在坐镇行政司，却是来了这边。
那行政司那边呢？
能当上九司司长的，也不会太蠢。
看到众人到来，他露出了一些笑容，“李都督，陈叔叔，进来坐坐吧！”
李皓迈步进入。
齐定海直接走到上方，坐下，看向李皓：“怀民兄死了？”
“死了。”
“可惜了！”
齐定海轻叹一声：“那我父亲……也去了吧？”
“是。”
李皓微微点头。
齐定海有些苦涩，很快又笑道：“也好，父亲其实总说，真正的齐平江，八十年前就死了！这些年，军中混乱，各地军方不堪，杀良冒功，勾结山匪海盗，甚至兵不如匪……怀民兄死的其实有些冤，但是我齐家，死的不算冤！”
“怀民兄其实是治世良才，若是都督愿意留下他……当然，已经过去了，再说无益！齐家这边，我死，不冤枉！军纪败坏，从我开始。和我父亲，其实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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