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
乔安眼神略带无语地看着笑得正欢的霍云廷，之后干脆将完成使命的黑板擦往他垂着的那只手里一塞，转个身，去拿扫帚扫地了。
霍云廷见状几下就将黑板擦得锃亮，跟上乔安的脚步。
放学那阵，有些人归心似箭，椅子就大咧咧地敞在座位，没有摞到桌面上，霍云廷的任务就是负责这个体力活。
反正他自己说的他什么都强。
乔安垂头安静扫地，扫帚划过地面，在米白色的大理石瓷砖上留下又淡又细的灰尘痕迹，总是扫不干净。
“没事，等会儿拖一下就好了。”霍云廷将两列的椅子都弄完，回到她身边，瞧着她微皱眉，不肯罢休的模样，轻笑了声。
乔安顿了下，慢吞吞地开始扫别的地方。
霍云廷静静立在一旁，突然开口：“这两面的椅子都弄完了。”
语气听着好似在邀功一般。
乔安不想搭理这个给个梯子就会往上爬的男人，扫帚在他的脚边一停，堪堪抵着他的鞋边：“这位同学抬下脚。”
头上传来一道低沉的笑声，很抓人耳。
乔安眼睫动了动，再垂眸时，扫帚边的脚已经换了一个位置。
-
董钱在被张琪从地上扶起来之后，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真特么疼。
不光屁股疼，尾椎骨更像是摔断了一样疼。
第二个想法就是，他的眼睛一定是瞎了，他刚刚竟然看到老大铁别特别温柔，一脸笑意地在摸小仙女的头。
这特么的说出去谁敢信？
所以，刚刚一定是他的幻觉吧？
董钱不死心地又转头看向老大和小仙女的方向，只看见他的老大，那个潇洒不羁的男人，此刻正屁颠颠地跟在小仙女附近搬椅子，然后还一脸邀功地站在小仙女那阻碍人家扫地。
被小仙女冷着脸敢走后也依然一脸幸福地笑着。
董钱：“……！”
他人麻了。
过往的所有种种都在他的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场。
然后他不得不开始想另外一种被大家忽视的可能，靠北，难道说老大早就对小仙女情根深种了？
所以老大才会从一开学就逗弄小仙女吧……
这个想法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仿佛将一切都串联通了。
董钱默不作声地消化了好几十秒才忍住没有喊出声。
接受之后，他又觉得这件事是很震惊，但又不是那么震惊，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老大和小仙女很般配吧。
不过……董钱突然直起了腰板，牵动了还生疼的尾椎骨，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边揉一边想着，他作为第一个发现老大少男心思的人，应该要替他隐瞒好，毕竟这事可关系到老大的面子！
慢慢地将这一切以他自己的想法疏通，董钱又开始替霍云廷头疼，我的老大啊，追女生还用跟人家作对的这种方法都是过去式了好吗？
麻烦你脑子清醒一点啊！
董钱不敢将心里话喊出来，只琢磨着以后要悄无声息地暗中帮助老大。
在他闷头思考的时候，他的屁股被张琪拿书狠狠拍了下：“你的屁股不疼了？都不叫唤？”
“我靠！”董钱被疼痛召回理智，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尾椎骨喊道：“你个狗东西，打我干嘛？”
张琪将最后一本散落在地的书塞进桌洞里，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好兄弟别气啊，我就是看你一点动静也没有，以为你摔傻了。”
董钱没法踹，只能揍他一拳：“你才傻了。”
他只是被吓懵了。
“没有就行，那咱们也快点参与团建，乔乔和霍大佬已经干了很多活了。”齐一伊将董钱的书桌角度调整好就要过去帮乔安扫地。
谁知道她刚刚迈出半步就被董钱想也没想地喝了一声：“你不能过去！”
“？”
不光是齐一伊和张琪愣了，连董钱本人都愣在原地。
不远处的乔安和霍云廷也投过来两道视线。
董钱支支吾吾地挠了挠头，最后终于编出来一个借口：“老大和小仙女已经扫了一半了，就让他们继续干吧，我们干别的，别去妨碍他们了。”
“哦。”齐一伊收回腿，白了他一眼：“就这个事至于这么激动吗？”
董钱梗着脖子道：“我都受伤了还不允许我情绪激动一点吗？”
张琪狠狠拍上他的肩膀：“你行，你是咱们组唯一的伤员，你怎么咋呼都行。”
董钱将齐一伊还有张琪支使到别的地方干活之后，朝着霍云廷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眼中神色只有他自己才懂是何意思。
霍云廷此时正闲闲地倚在一张桌子旁，在接受到董钱耐人寻味的眼神后，他挑了下眉尾，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咱们钱哥有点怪啊。”
“怎么怪了？”乔安头也没抬问道。
“你说……”霍云廷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道：“要是钱哥知道咱俩关系时会是什么反应？”
都是聪明人，他这话一说出口，乔安就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向他：“他发现了？”
霍云廷牵起嘴角轻轻一笑：“八九不离十吧。”
乔安思考了几秒，轻点了下头，然后又继续扫地了。
这个反应就像是一颗石子砸向湖面，只泛起了些微波澜。
霍云廷一乐：“安宝，你看起来一点不紧张啊？”
“紧张有什么用？校长一会儿过来检查更吓人。”乔安动作有条不紊，扫帚着重照顾暖气管下方，她顿了顿，紧接着自然而然道：“不是还有你吗？咱们廷哥什么都能搞定，不是吗？”
霍云廷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笑，震动胸膛：“是，有什么事都有我呢。”
张琪最后将教室的地拖完，整个教室的瓷砖干净如镜，折射着落日的余晖。
他兴奋地喊道：“大功告成，兄弟们，我去将水桶倒了咱们班就齐活了。”
他们是等到校长检查完才离开的。
因为乔安和霍云廷是校园名人，校长还十分满意地着重表扬了下他们班级：“看看，咱们重点班的孩子干起活来也很麻利，都是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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