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生
在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玛莎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默默将杀害了屋主艾尔芬小姐的异类的危险性上调了一个等级后，玛莎缓缓睁开双眼，她的视线在布满血污的天花板上一掠而过，最后落在了那个怀里抱着幽灵的少女身上。
玛莎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可真是令人惊讶。明明是没有生命力的瓷质艺术品，居然能够独立思考并自由活动。是因为刚才那股袭击我的奇特力量吗？能告诉我那股力量是什么吗？”说到最后，她的眼神变得十分狂热，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薇薇安看。
薇薇安并没有回答玛莎的问题，她抬手指了指布鲁诺怀里的爱丽丝：“玛莎医生，她病了，能请您先治好她吗？”
顺着薇薇安手指的方向看过的玛莎“咦？”了一声，她先是皱着眉头看着布鲁诺，嘴里念叨着各种植物的名称，在薇薇安咳嗽了一声后才注意到了布鲁诺怀里的爱丽丝。
向薇薇安询问了一番爱丽丝之前的症状后，玛莎抽了抽嘴角，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罗兰，然后才抬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这孩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方面是因为之前受到过长时间虐待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素质不行；而另一方面则是被那个孩子散发出来的负面能量影响，本来就差的身体素质进一步被削弱，如此一来，身体本就虚弱的她还吃了凉的食物，脆弱的肠胃自然就受不了。”一边说着，一道温暖的白光浮现在二人交叠的手掌，逐渐蔓延至女孩的全身。
见爱丽丝的状态逐渐平稳了下来并陷入了香甜的梦乡，薇薇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响起了布鲁诺的提醒：“薇薇安，那个玛莎一直在盯着你看，哪怕是在给小爱丽丝治疗的时候也一样。”
闻言，实际上对能释放出拥有治愈效果的白光的玛莎也很感兴趣的薇薇安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正好对上玛莎那饶有兴致的目光。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请当我不存在，继续做您想做的事。”说着，玛莎对着薇薇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薇薇安看着眼前掏出不知从何而来的纸笔开始写写画画的玛莎，突然开口问道：“玛莎医生，您是希望我们一次性付清诊费然后彼此之间再无瓜葛，还是想和我们定下长期合作的关系然后与我们一起旅行？”
“刺啦——”
玛莎手一抖，钢笔笔尖瞬间划破手里的纸张。她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薇薇安：“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吧？你这也太……”玛莎皱着脸“太”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形容词。
面对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玛莎，薇薇安眼睫微垂，她压低声音，用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存在的音量轻声道：“机会难得，我不认为我们还有那个时间还有机遇，可以让我们在离开这里后再找到一个愿意给爱丽丝治疗的医生。”
意识到了什么的玛莎张了张嘴，语气艰涩地问道：“……我是不是就不该手贱摁了这家的门铃？”
薇薇安想了想，最后还是如实地回答道：“就算您那时不摁，本来就打算找您帮忙的我们之后也会去您家拜访的。”
玛莎沉默了一下，随即眼神如刀地看向了缩成一团的罗兰，咬牙切齿地道：“好小子，有前途！居然有那个胆子得罪医生，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死了我就治不了你！”
薇薇安护了护罗兰，眼含警告地看了玛莎一眼：“玛莎医生，您悠着点。罗兰要是消失了，爱丽丝会寂寞的。”
玛莎有些纳闷地看了薇薇安一眼：“消失了就再找就是了，这有什么大不了了。”说到这里，她点了点罗兰，“这小子死了。”又指了指爱丽丝，“小丫头还活着！”最后看向了薇薇安，“亡者与生者之间本就有隔阂，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正因为他们一死一活，我才让爱丽丝养着罗兰啊。”见玛莎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薇薇安将目光转移到了罗兰身上，她看着男孩那张青葱水嫩的脸，语气淡淡地道，“人总是会老的。与其让罗兰随着时光流逝变成不那么赏心悦目的老橘子，还不如让他一直保持着这种青葱年少的模样。最起码，我家爱丽丝看着舒心。”
罗兰沉默了一下，他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薇薇安，语气森然地问道：“所以，我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宠物？”
“你能这么快就理解了真是太好了。”薇薇安摸着看上去很像给自己一口的罗兰的小脑袋，循循诱惑道，“毕竟爱丽丝可是魔鬼的孩子。如果你还活着的话，作为普通人的你不肯定比她老得快？所以啊，你应该庆幸你死得早，今后就能一直以年华最好的样子一直陪在爱丽丝的身边。”
听到这里，罗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看着布鲁诺怀里红发红眸的美丽女孩，看着看着，他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身上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也逐渐减轻了很多。不再那么鬼气森森的罗兰，此时乍一看就是一个身形纤细的精致病弱男孩。
“……”
目睹了这一切的玛莎目瞪口呆，她一边上下打量着薇薇安，一边语气逐渐狂热地喃喃自语道：“这、这也是那种奇特力量的作用吗？还是……”
“玛莎医生，你想什么时候研究，我都可以奉陪，不过得是在离开这里之后。”薇薇安不动声色地退到布鲁诺身边，借助对方庞大的身躯躲避玛莎的视线。
玛莎先是露出了有些失望的神色，不过想到自己可以随时研究薇薇安的运作原理的她又精神了，她站起身，率先往玄关处走出：“好吧，那我们出发吧。我记得，通往小镇外的路在西……”
在玛莎的带领下，薇薇安他们一路风平浪静地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废弃已久的建筑前。
而在这应该无人光顾的建筑门口，此时却有两个衣着奇特的人类正站在那里，低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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