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叶航神色颇为复杂地看了江时熠一眼，没说话。
三分钟后，在沈星眠的一声令下，开始了今天的四排赛。
那声音不算掷地有声，就跟平时她指挥的时候一样，却惹得所有人都恍惚了一下——一切好像都没什么改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tpl-辞落：“选点s城，点击跟随，321——跳！”
嗡嗡作响的风声响起，一落地，沈星眠在带着顾铭走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闻风跟阿夏走！五分钟后报数！
闻风：“啊……是是是！”
闻风一直在青训队待着，能被柯叶航选出来，自然是所有人里面最强的那一个了。
但到底，再强也比不过江时熠。
谁都比不过江时熠。
更何况，闻风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以往打配合也是跟青训队里面的人，跟现在完全跟一队绝对不是同样的感受，这会儿兴奋和紧张交杂在一起，闻风一时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兴奋更多还是紧张更多，几乎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夏吉祥的掩护下搜集物资了，却因为没什么默契，险些屡屡撞到夏吉祥。
好在夏吉祥耐着性子：“没事，第一次嘛，你尽管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配合你就行。”
tpl-辞落：“阿夏，右边，护好闻风！”
“砰！”
一声击杀公告，招摇着宣誓。
宣告着沈星眠的指挥到底有多准确。
惹得闻风都忍不住：“我……辞落，你太厉害了！”
他根本就没发现那边有人，辞落竟然是一边搜集物资一边观察他这边的吗？
这也太厉害了！
tpl-辞落：“报数！”
五分钟一过，沈星眠的声音在队伍语音里响起，伴随着的，还有桌上手机震动的动静。
沈星眠怔了一下，用余光瞥了一下。
当即有些恍惚。
但不过几秒，她就强迫自己恢复状态。
tpl-ming：“运气不错，332，有匹配！”
tpl-xia：“323，有匹配。”
闻风：“我……我也是323，也有匹配的，就是有点儿少。”
什么叫有点儿少？
沈星眠没问，手下在键盘上敲了敲，直接道：“阿夏给闻风扔点儿，开始戒备，周围有人。”
竞技场上，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听见沈星眠的指挥，众人忙应了一声——
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
沈星眠原本是极力克制，不想去管的，但在进入决赛圈的时候，手机已经第五次震动了。
别说她，就连江时熠都觉得有点儿古怪。
于是他起身，慢慢悠悠地朝着沈星眠这边走过来。
沈星眠原本就被这震动给惹得焦躁，勉力强迫自己回神指挥就已经挺困难，这会儿又感受到身后好像有点儿动静，随即，便看见一只手探了过来。
是想去拿她的手机。
“别碰！”
话音一落，江时熠的手登时顿在了半空中。
沈星眠当即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太急了，以至于她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那一声‘别碰’，还真就很急切，生怕江时熠会做什么似的。
声音还在队伍语音里传开，惹得队友们也一下子陷入了缄默——
闻风初来乍到，摸不着头脑，倒是夏吉祥和顾铭愣了一下，抽空下，余光对视了一下。
辞落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竞技场压力太大了，所以……
“抱，抱歉，熠哥，”沈星眠恍惚了一下，深呼吸了几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明白，”江时熠笑了一下，默默地将手收了回去，却不是往回走，而是拉过了旁边的椅子坐下了：“先打竞技场，这事儿待会儿再说。”
沈星眠勉强应了一声。
但她很清楚，她已经没什么心思继续下去了。
勉力将这一局指挥好，最后当然还是吃鸡了，但当电脑屏幕冒出那八个大字的时候，沈星眠只觉得疲惫不堪，抬手想要将耳机扯下来，一只手，便落在了她的耳侧。
最后是江时熠帮她取下来了的。
耳边的他听力恢复，江时熠朝她笑了一下：“小朋友，难道你手机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沈星眠身形怔了怔。
江时熠继续往下：“例如解锁密码是银行卡密码，然后银行卡里面还有好几个亿的那种。”
沈星眠：“……”
该说不说，江时熠说的，全中。
就连数额也猜的七七八八。
沈星眠摇了摇头，张嘴，像是还想要道歉，却被江时熠制止了：“行了，我才不会跟小朋友生气呢。”
还想说什么，手机却再次震动起来。
这次，江时熠只是瞥了一眼手机屏幕：“都打过来第六次了，接一下吧。”
她不想接。
她没存沈泽的电话，但她就是能一眼看出来，这号码是他的。
而且还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意思。
沈星眠只好一个了一声，拿了手机，起身，方向朝着训练室门口。
就像江时熠以往无数次接电话那样，她将自己关在了门外。
赶在电话挂断之前，沈星眠不情不愿地按下了接听键。
沈泽的声音随之而来：“啧，宝贝女儿这是怎么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呢？”
“沈先生，你和我之间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沈先生，这大概是她能说出口的，对沈泽最有礼貌的称呼了：“刚才在训练，你有事？”
“别这么冷漠嘛，”沈泽那边轻叹了一声，像是在惋惜什么——但沈星眠只觉得他不怀好意。
事实上，沈泽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这会儿也不想跟沈星眠废话，沈星眠不待见他，他倒是无所谓：“废话不多说，你再给我的卡里打一百万。”
沈星眠的心当即冷了下来。
沈泽：“就当是还了我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什么？你认过我这个女儿吗？沈先生，你别忘了，你当初就算带，也只带了沈司言走。”
“是，这点我承认，”沈泽笑了一下，半点愧疚也无：“可是沈星眠，你扪心自问，你不给，难道真的想让我去找沈司言吗？”
沈星眠沉默了很久，那边像是很有耐心。
终于，半响过后。
沈星眠深呼吸了一下：“沈泽，这是最后一次了。”
而后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反手拨通了跟沈司言的语音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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