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显然也很震惊，“真的……可以吗？”
让人死而复生，想想就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事情。
慕昕摇头，说得很坚定，“不可以。”
哪怕可以，也必须不可以。
这不是什么神魔仙侠玄幻世界，有什么元婴修炼之类的能留下第二条命的东西。
人死了就是死了。
这个位面，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更别提……做到这件事需要付出的代价，和一个很大概率并不会让人如愿的结果。
“慕昕，我们单独聊聊。”滢又恢复了那副空灵的模样。
她们两个站在隅台的一侧，滢：“那些人，只将枪口对准了乔殊。”
“汀想要你，我，小苏景我都理解。”滢问：“乔然是为何。”
“她和我有关系，对吗。”
慕昕没有隐瞒的意思，她很直白地说出了答案：“她是你的锚点。”
这也是慕昕一定会把乔然带来的原因。
滢的目光似乎有金光在流动一般，添上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我和汀之间势必会有一人被对方吞噬。”
汀与滢本为一体，汀从滢身上割离以后逃到东洲西部，堕落成了黑女巫。
有些事情，尤其是对滢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强求不得，只能顺应因果。
她有远超于世俗的能力，没有办法轻易离开深海。如果这次不是借助了苏景的血液，也没有办法风平浪静。
滢：“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赢。”
慕昕：“因为乔然喜欢你。”
乔然是滢的锚点，自然也是汀的锚点。喜欢滢，自然便会偏向滢。
滢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你还真是算好了一切。”
慕昕敛下眼眸，既然她来了，苏景的命运，慕家的命运，乔家四姐弟的命运，她都要改变。
*
数十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断隅山的山脚下，方圆百里都被清了场，寂静得似乎连风吹过树叶都放慢了节奏。
首先下车的是一个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截黑色的面具，只露出骨骼分明的下颚线。
紧接着，一个全身都隐藏在黑袍的人下来了，完全看不清她的样貌，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全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肤暴露在外。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纯黑的拐杖，拐杖的头部是一条盘踞在上的黑蛇，吐着鲜红的信子，看起来充满了邪恶。
所有的人都驻扎在山脚下，只这两人往山上走去。
山顶上的滢突然睁开了眼睛，细碎的金光在眼波间流转。
乔然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刚刚热好的奶羹，锲而不舍地递到了滢的面前。
“你们女巫是真的不用吃饭的吗？好歹尝尝味？”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把奶羹递到滢的面前了，虽然最后都到了她自己的嘴里。
就在乔然以为这一次滢也不会理会她的时候，滢却伸手接过了过去。
乔然无声的“哇哦”了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
滢的双手细腻地连一丝褶皱和毛孔都看不到，她接过碗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沁入鼻息，但却不让人觉得腻味，是恰到好处的甜和爽口。
一抹悄白残留在了滢鲜红的嘴唇上，让乔然一时看得有些呆。
果然美人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如烟花绽开。
等一碗奶羹喝完，两道黑色的身影也出现了慕昕他们的视线当中。
见到滢的那一刻，汀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滢，躲了你这么长时间，终于有能光明正大和你见面的这一天了。”
她的声音有一些雌雄莫辨，让人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
“你居然还是这么一副能够让人迷惑心神的模样，滢，好久不见。”
滢就站在原处，淡淡地看着汀。
黑袍可以遮住其他人的视线，却遮不住她的。
“汀，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怪不得你不再掩饰自己的行踪，原来，你活不长了。”
“哈哈哈哈。”汀突然怪笑了起来，“滢，你还是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气派，是我一直以来最讨厌的模样。”
“我离开时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一口一口地吃掉，让你彻底变成我的一部分，让你再也无法作出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突然，天地变色，一切似乎陷入了一阵压抑的黑暗当中。
慕昕已经带着其他人撤到了一侧。
乔然有些担心地抓着慕昕的胳膊，“昕宝，滢不会有事吧。”
慕昕按上她的手，“你希望她没事吗。”
“当然了。”
乔然的眼里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担忧，她的心脏不知为何鼓动地特别地快。
慕昕捏紧她的手，“乔然，人都有贪欲。”
“战胜自己的贪欲其实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因为我们的贪欲总是诱惑我们付出最小的代价去得到最多的东西。”
“可是乔然，有些东西是必须通过努力去得到才甜美的。”
“就像那碗奶羹，如果滢从一开始就喝了它，你或许也会开心，可是你想一想，就在刚才，她喝掉的时候，你的开心有多么地无与伦比。”
乔然有些呆愣，不明白慕昕突然和她说这些话的意思。
可是有一点慕昕说得很对。
如果滢一开始就喝掉她的奶羹，她一定不会像刚才那么地……怦然心动。
慕昕：“乔然，记住那碗被滢喝掉的奶羹，我相信你。”
乔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慕昕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突然陷入了昏睡。
“她怎么了？”乔殊惊了一下，怎么说晕就晕了。
慕昕把乔然抱在自己的怀里，“没事。”
远处的两个人依旧在对峙，她们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动作，但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屏住呼吸，似乎被一股沉重的暗流压得心慌。
慕昕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离开，定格在了对面宫潜的身上。
宫潜也看了过来，透过面具的眼中是晦暗不明。
慕昕轻轻的开口，她没有发出声音，却说得很慢，宫潜看清了她的唇形：“关于潘洛儿，你想和我谈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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