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觉得，她应该有失而复得的心情的。
眼前的人，明明是那副她熟悉的容颜，可是……
滢有些生涩地抬手摸了摸乔然的脑袋，“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嬴”
这个名字尘封了许久，如今终于可以拿回来了。
嬴看着乔然呆呆地样子，“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我以为，你们人类女孩都会喜欢人类男性。”
“也…没错。”对乔然来说，性别不是最重要的考虑因素之一，但人美才是最关键的。当然了，面前的嬴依旧是能让她流口水的程度。
“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怎么突然变成男的了，还有……怎么做到的？”
嬴笑了笑，褪去红发金眸的他，好像变得柔和了不少，“我本来就是没有性别的。”
男性，是为你而变的。
乔然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她很快就欣然接受了嬴的新身份。
“你们女巫真的好神奇，如果没有性别的话，为什么叫女巫啊？”
嬴：“只是你们人类神话故事里对我的定义而已。”
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该算什么，硬要说的话，更应该归类为神明。
但……嬴看了眼苏景和慕昕，和他们比起来，自己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那是自己窥探不了的存在。
汀消失，一大威胁消除，他们此行另外一个目的，便是去寻黑珍珠的主人。
乔殊偏头问慕昕：“就让宫潜这么跟着啊。”
宫潜一直很低沉，不说话，浑身都是冰冷的低气压。
慕昕：“潘承烈在我们手里，他自然要跟着。”
不能低估一个执拗的人，对追求真相的执着。
从一开始，慕昕带着乔殊和乔然下海走水路，而让乔湛他们带着人手从黑袍人那里逼出了潘承烈的下落，然后带着他通过正规的渠道来到东洲。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已经抵达目的地了。
慕昕和宫潜做了交易，在西部这个地盘上，想要进入鬼族有宫潜的帮助会轻易很多，而他只要潘承烈，不管真相如何，潘承烈都会交给他处置。
越往西部走，真正进入鬼族的地盘后，就越来越荒凉，已经很少能够看到人烟了。
但因为有宫潜的车牌号，一路畅通无阻还有人开道，他们很快就到了鬼族大本营。
这是一座黑色的城堡，外面看起来建筑风格非常地带有哥特式风格，但是因为颜色而显得阴暗至极。
整座城堡矗立在青葱环绕的庄园最高的地界上，容纳的范围是一眼望不见头的广阔。
宫潜直接带着他们到了城堡内部。
很奇怪的是，城堡内部的装修和外表看起来简直格格不入，一点都不搭配。
内部的装修风格非常地梦幻，以大海的蓝色为主，看起来就像仿造了一座海中宫殿一般富丽堂皇。
正中间对着的就是一块长到让人一眼看不到头的大玻璃，而玻璃的后面，仿佛一片海洋。
就像水族馆的深海隧道一样。
突然，一条人鱼突然出现，她有着一条冰蓝色的尾巴，长及尾巴的长发环绕在身侧，一双湛蓝的眼睛，如果不是身上冒着的黑气的话，真的是一条很美的人鱼。
人鱼静静地矗立在玻璃后，望着苏景的方向，眼中是懵懂和好奇，但却一直没有错开视线。
这时，从主厅一旁的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了一个人。
形如枯槁。
这是所有人看到的第一个想到的形容词。
他瘦到基本皮包骨头，不对，不应该说瘦，应该说是老化。
皮肤和血肉都在萎缩，就像一具即将就要腐化的尸体，却在行走。
这个老人拄着拐杖，和汀曾拿在手里一模一样的拐杖。
他眼神毫无变化的走了下来，“欢迎你们，我的客人。”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老人也把目光锁在了苏景的身上。
“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孩子。”老人走到了距离苏景不远的地方，因为慕昕挡在前面而没有更进一步，但他还是直直地看着苏景，“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什么好？
苏景觉得老人看他的眼神非常地奇怪，就像……
就像猛兽盯紧了他的猎物，他想…吃了他？
老人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敢就这样走进我的城堡。”
“既然如此，我亲爱的客人们，你们值得我鬼族最高级别的款待。”
他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有仆人突然从两侧鱼贯而入，将一个个精美的盘子放在了中间那种铺着红着桌布的长桌上，摆放好了食物和餐具。
他们轻轻推开椅子，邀请所有人入座。
慕昕先动了，她拉着苏景的手，坐在了侧面中间的位置。
其他人也便跟着落座。
老人并不介意他们坐得距离自己那么远，示意仆人打开了他们眼前的盖子。
食物呈现出来的那一刻，苏景下意识地握紧了慕昕的手。
慕昕回握他以示安慰。
她明白苏景的心痛……这些，都是人鱼肉。
老人拿起刀叉，优雅地切了一块送进嘴里，“怎么，我亲爱的客人们，为什么不吃，难道是饭菜不和你们的口味吗？”
慕昕看向嬴。
嬴突然一挥手，盘子里的肉瞬间消失殆尽。
老人已经保持着优雅笑容的脸上出来了一丝古怪的僵硬。
虽然本来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就让人难以入眼，但还是让人看出了他的不悦。
老人放下刀叉，发出清脆的一声。
又是一批鱼贯而入的人，这一次却是拿枪指着他们的人。
慕昕突然轻叹了一声，“你活得够久了。”
这一句话，好似一句宣判。
可却让老人轰然大笑了出来，他笑得似乎有些岔气，干瘪的胸膛都要塌陷了一样。
“可是怎么办呢。”
他也知道他快要死了，可是……
“可是我这条命啊，和我身后这条人鱼捆绑在了一起。”
“你们忍心杀了她吗哈哈哈哈。”
老人的眼珠浑浊，却直勾勾地看着苏景，“你叫苏景对吧。”
“真的是个好名字，苏景啊，你忍心亲手杀了你的奶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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