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成刚才分明是走出厕所，可是却变成了又走进厕所。
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流浪汉，流浪汉只是冷眼看着他。
不可能，一定哪里弄错了。
他转身向外跑，可结果还是一样，“外面”还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厕所，自己又回来了。
“《两只小白兔》，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一只爱吃萝卜，一只爱……”流浪汉坐回到洗手台上，开始念书上的故事。
钟成现在开始害怕了。他后退着走出去，走出门后却又是“走进”了厕所里。
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根本走不出去，看似有个出口，却没有出去的路，走出去还是入口。
“怎么回事？我怎么走不出去？你玩的什么把戏？”
流浪汉停止念故事，说：“你还没给我故事的答案。”
钟成暴怒：“你他妈神经病，我怎么知道答案，快让我出去。”
“不，你知道答案，你只是不想说。”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答案，你他妈有病啊。为什么一直纠结在那些狗屁不通的故事上面，跟我有什么关系？快放我出去。”
流浪汉又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我可以给你答案。”
他慢慢走向钟成：“第一个故事，《两只小白兔》。初二时，你帮助隔壁学校高年级的学生骗两个女生，致使那两个女生被那群人玷污，你也参与在其中。《两只小白兔》不是你们当时一起唱的歌吗？小白兔，白又白，你们当时唱的多开心。后来，那两个女生一个自杀了，另一个得了抑郁症，没有再上学。”
钟成的脸瞬间变的煞白，愣在原地。
“第二个故事，《三个和尚》。你十岁的时候，将你六岁的表弟推下河。”
“他只是个六岁的小孩，把你当他的哥哥，你却趁他蹲在河边玩水的时候，将他推下河。他在水里面喊叫你，等着你去救他，你却只是站在岸上好笑的看着，直到他沉入水底。”
钟成被流浪汉逼的后退一步，大声斥驳：“你胡说，才不是我，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是你对大家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所以大家才认为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最后大家都说是他自己掉才去的。”
流浪汉紧盯他的眼睛：“但不是。你骗他说带他去抓鱼，但实际上却是把他喂鱼。”
“才不是，是他自己踩到河边的石头滑下去的，我想救他，但是我也不会游泳。”
“你看着他不断的扑腾，然后沉入河底，一直没有呼救，直到你外公发现表弟不见了，你才说他掉进了河里。三个和尚只剩下了两个。”
顿了会，流浪汉又问：“你外公为什么会摔倒瘫痪？”
钟成被他问得又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他。他好像知道一切，但他当时并没有在场，怎么会知道？
“他自己摔的。”钟成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他自己摔的，可是在他爬台阶的时候，你把他肩上扛的玉米杆用力向后拉了一把，他站立不稳才摔倒。”
“才不是的。”
流浪汉继续说第三个故事：“第三个故事，《夜半厕所》——”
“闭嘴！”钟成面色铁青，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肩上的书包滑落到地上。
流浪汉笑起来：“你终于知道故事的答案了，但你还是没完全看明白第三个故事。”
“半夜三更
厕所无人却有灯
可是灯光昏暗不照明
甚似无灯
他去解手
却掉进粪坑
与蛆搏斗
与屎斗争
左等右等
无人来送纸
他只能淹死粪坑
为了纪念他
厕所换了灯
半夜三更
厕所无人也无灯
你去解手
却掉进粪坑
与蛆搏斗
与屎斗争
左等右等
无人来送纸
你只能淹死粪坑。”
流浪汉慢慢的把故事说完，然后说：“我告诉过你，这些都是你的故事，一定要好好看，你不相信。”
钟成这时突然明白了第三个故事，明白了它后半段的意思。
半夜三更
厕所无人也无灯
你去解手
……
无人来送纸
你只能淹死粪坑。
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今天晚上也会遭遇同样的事，他那些故事是在提醒自己。
“我给过你机会，你如果不再出现在这，我也许会放过你。但是你没有认真读故事，你又来了。”流浪汉踱起步来：“你的故事还有很多，我只是挑了其中的三个。”
钟成心里害怕，但又莫名气愤起来。
他像神经病一样，把故事写成那样，他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既然要提醒自己，为什么不明说，要那样拐弯抹角。他还以为那些只是恶搞的顺口溜，以为那是一本恶搞的书。
他知道自己那么多事，决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恶向胆边生，钟成突然浑身暴虐之气，挥舞着拳头，朝流浪汉冲过去。
流浪汉看起来行动迟缓，但只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
钟成收不住势，扑倒在洗手台上。
他看见那只头朝下栽倒在洗手台上的黑色布偶狗，抓起来就要朝流浪汉扔过去。
但突然他的手就像被利刃夹击刺穿了一般的疼痛，就像是真的被狗咬住了，而且是咬穿了筋骨，要将手掌撕裂。
他惨叫一声，不敢置信地看向手。
手上没有流血，而自己明明只是抓着那只狗的脖子，而那只狗明明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
他竟然被一只布偶狗“咬”住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欺负它，它会伤心，它还会生气。”流浪汉气恼地说，“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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