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之中，李征灵看到由龙眼中射出两道幽光。
“啵”的一声，深蓝竟然莫名碎开。
隐有龙吟之声直穿脑海，李征灵脑中震荡，头昏眼花，如果不是一直运转着天罡阵，只怕会跌下数丈木塔。
龙吟声起，如同号令，墓宫各处都有微响传来。
就听不知身在何处的张楚风叫道：“征灵，流沙机关要泄了，还有弩箭机括也启动了。”
李征灵暗道不好。
现在才明白，张楚风看不到黑棺，是因为黑棺不想让他看到。
黑棺的出现，只有玄门中人的异瞳或是阴眼才能发现，或是有极强的神识也能感知。
而这类人，才会对衣冠冢形成一定的损伤，至于张楚风这样的盗墓者，根本没有能力让黑棺出现。
“黑棺又或是墓宫竟然能感应到我的品级？”
李征灵祭出金符以防不测，收了意念令天罡阵停止运转。
此时的他，除了随时可以祭出的金符外，整个人的气息已与普通人无异。
果然，收了【神通】之后，黑棺上的黑龙慢慢闭上了眼睛，墓宫各处的声响也渐渐平息。
张楚风灰头土脸地跑过来，显然是被墓中流沙浇了少许。
他清楚，只能是李征灵动了自己看不见的黑棺才会触动墓中机关。
这时，他鼻子中闻到了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大蒜。
“汉墓中怎么会有白磷？”见李征灵直接从近十米的木塔上跳下来，张楚风问道。
李征灵摇了摇头，除了近代，他并没有听说过汉朝时期还有术士能提炼白磷的传闻。
“要是朱汝洲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张楚风叹息一声，“还好你退得快，就算没有流沙弩箭之类的机关，这白磷烧起来我肯定会死在这里。”
不能用深蓝，李征灵便看不到那黑棺是否还在，听到【流沙】二字，他大致明白了墓中为什么会有白磷。
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流沙机关附近，肯定就是墓兽的巢穴。”
张楚风有些不解。
李征灵看着他跑过来的方向，沉声道：“你知道白磷是怎么提取出来的吧！”
听到这话，张楚风瞬间明白。
一六六九年，是白磷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德国一名医生想用尿液与沙子提炼黄金，却意外得到白磷。
墓兽在沙堆中筑巢，千年以来吃喝拉撒都在沙中，未必不能形成天然的白磷。
又或者，流沙坑就是磷酸钙矿，千百年来同样会发生化学反应。
只不过墓中含氧量不够，白磷烧不起来。
但现在有盗洞通风，可能不久，这里的空气就能引燃白磷。
“麻麻的，还好没用火把，不然这里现在可能成一片火海了。”张楚风打了个冷颤。
李征灵淡淡道：“对付寻常盗墓者用墓兽，对付玄门中人用黑棺，古时的术士智慧比现在的玄门强多了。”
他看着张楚风，严肃地说道：“现在有两个麻烦。第一，我不能用道术，我俩可能只能凭肉身对付那些墓兽。”
“其次，外面有个道友即将进来，他不清楚墓中情形，一旦用了道术，惊了黑棺，我们的麻烦更大。”
张楚风吸了口凉气，“还是先找五铢钱，至于墓兽与那家伙，惹急了老子，一把火烧死！”
李征灵微怔片刻，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连罗般也不敢用的李征灵，凭着风水师的眼光与张楚风盗墓者的经验，打开了那道石门。
石门一开，便有阵阵清凉的风吹了出来。
“这里有地下河，是活水。”张楚风嗅着风中的味道，“这里定然也是墓兽活动……。”
他话未说完，便听到李征灵喝道：“小心！”
肩膀被李征灵一扳，人便侧了个身，手电光中，就看到一只黑漆漆的手臂由胸口划下，眼中还停留着尖利指甲映出的寒光。
李征灵出声之际，独钻印已经打出，触感冰凉且坚韧，墓兽竟不似活物。
“竟然是僵尸兽！”心惊之下，李征灵急忙拉着张楚风退回石门边。
既然是僵尸兽，为什么能感应到自己是否用了玄术？
又怎么能弄出黑棺？
退至墓门边，借着张楚风手中的手电，看到对面不远处有数百只墓兽，还有十多只攀爬在墙壁上，齐齐瞪着二人。
墙壁上的墓兽其状如马似狼，马身狼头，身长六足，电光下竖瞳腥红，闪烁着如猫眼般诡异的光芒。
口中獠牙两寸余长，四足利指刺入墙壁，另两足呈攻击状。
这几只墓兽或竖或倒，舌头悬于口中，腥涎不住滴落。
李征灵看到这样的墓兽，感觉像极了山海经中的异兽【从从】。
对面的墓兽显得倒是没有那么灵活，不知为何只有四足，却是如人般直立。
躯体上肌肉早已收缩发皱，枯身红瞳，分明就是木乃伊样的干尸。
“不对，地上的是僵尸兽，墙上的是活着的墓兽。”
李征灵明白，僵尸兽根本没有附墙的那种能力。
他相信，这些墓兽并不是活了千余年的那种，而是死去的墓兽的后代。
至于这些僵尸兽，便有可能是自然死亡之后形成。
也即是说，建墓的术士放了这些墓兽后，以秘法在它们潜意识中作了手脚，令到死后的墓兽成为僵尸兽。
李征灵不清楚古时术士用的什么秘法，将墓兽变成僵尸，玄门感应篇中也无此类记载。
他相信，在不能使用道术的情况下，自己与张楚风仅凭肉身，根本不可能是这些墓兽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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