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俩人坐上公交车往KTV去了。
走了几分钟，楚强戳了戳秦欢。
“飞机，我发现你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你怎么一眼都不往外面看呢？”
“谁规定的坐公交车的时候必须得往外看？”
“没谁规定，但一般人坐公交车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往外看啊。”
秦欢笑了笑，笑的有点苦涩。
确实，正常人坐公交车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瞄向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和风景。
很久之前，秦欢也是这样，那个时候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穷的嘎嘣响，隔三差五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每当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他就会觉得格外伤心，用他曾看过的一句话形容就是“这个世界很热闹，但他跟这种热闹无关。”
所以他渐渐养成了坐车的时候目不斜视的习惯。
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再改掉。
这些往事他是不会轻易跟一个刚认识的人提起的。
“我在想一会儿到了KTV之后该怎么说。”
“嗨，不用担心，就你那口才，分分钟吓住他们。”
“你见识过我的口才？”
“没，听泥鳅说的，他说就你这口条，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呃，确定这是在夸我？”
“总之就是这么意思，自信点，干KTV这个行业的有几个有文化的，你一吓唬他们就怂了。”
“万一他们不怂呢？万一他们把咱俩打一顿呢？”
楚强呆滞的眼光说明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这.....可能吗？咱们是去要账的，又不是去打架的。”
“你不想打，人家想打怎么办？”
“这.....”
他挠着头发想了一会儿。
“我靠，还真有这种可能性哎。”
秦欢彻底服了。
“这个还用想这么久？”
“当然不是，我在想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
“你看啊，要是咱俩都进去了，万一他们翻脸不认人，咱们连个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那就太危险了。”
“然后呢？”
“不如你自己去，我在外面等着，万一有情况，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好替你报警啊。”
看着他一脸猥琐的笑容，秦欢真想一拳打过去。
“你怎么不进去？”
“哎呀，你当我不想啊，关键是我没你这么能说会道啊，我要是有你这口才，绝对让你留在外面，真的，骗你我是狗。”
“你现在跟狗也差不多，你就不怕我连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更简单了，咱们定个时间，如果你超过这个时间还没出来，我就知道你出事了，然后我就报警。”
“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个对吧？”
“是啊，是不是考虑的很全面？”
秦欢竖起了大拇指。
“这要是在抗战年代，你绝对是一个铁杆汉奸。”
“你刚了我的饭就骂我汉奸，那你比汉奸更可恶。”
“刚才花多少钱来着，我这就和你AA。”
“别别别，开玩笑嘛，一起就一起，我信得过你，要是情况不妙咱们就赶紧跑，这总行了吧。”
“你想跑你跑，我是不会跑的。”
“不翻脸当然不用跑。”
“翻脸我也不跑。”
“装吧你就，到时候你肯定跑的比谁都快。”
“那你就等着看吧。”
正说着，到了一个站牌，下车的人很少，上车的人很多，让原本就不宽敞的车厢更加拥挤了。
司机喊了起来。
“上来的往后走，后面还有空，别堵在前面不动弹啊，快往后走。”
很快，车又出发了。
秦欢情不自禁的捏住了鼻子，因为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身上的香水味儿实在太冲了，呛的他都想咳嗽了。
开始相安无事，但这女的一扭头看到秦欢捏着鼻子，当即不乐意了，白了他一眼，甚至故意踩了他一脚。
没等秦欢说话，她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哎哟，你这人怎么回事，故意伸脚绊我干什么？”
她这么一吆喝，满车的眼光都看过来了。
秦欢没吱声，他知道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最好办法就是别搭理她。
可这女的仍旧不依不饶。
“喂，说你呢，装哑巴呢你。”
这回秦欢就是想不理会也不行了。
“你跟我说话？”
“废话，装傻是吧，你刚才伸脚绊我干什么？”
秦欢指了指自己鞋面上的脚印。
“是你踩了我的脚好不好。”
“呵，倒打一耙是吧？我在这站着好好的，干嘛要踩你的脚？”
“这个就得问你了，我在这坐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踩我的脚？”
这女的够无耻，指了指前面几个年纪大的老人，训起秦欢来。
“你坐的好好的？我呸，你还真有脸说出这种话来，前面那么多老人没座位，你一个大小伙子，竟然坐的这么心安理得，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老师就是这么要求你的？真是没教养。”
秦欢很郁闷。
不是他不想让座，实在是那些老人站的太远了，而且似乎是一起的，站在前面有说有笑的，所以他才没主动喊着让座。
但这样一来，让这泼妇抓住把柄了，而且是道德把柄，这回没法反驳了。
“我刚才跟朋友聊天呢，没看见。”
“呵，没人说你，你就心安理得的坐一路，有人指出来了，你就编这种瞎话是吧？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就算你不开口，光看你这长相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秦欢很恼火，但不敢发作，因为从周围人看自己的恼火眼神中，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犯了众怒。
没办法，尊老爱幼这种道德观念是深入人心的。
“大爷大妈，来这边坐。”
这些大爷大妈笑着拒绝了。
“不用了小伙子，我们下一站就下车了。”
秦欢知道自己麻烦更大了。
果然，这泼妇一脸不屑的冷笑起来。
“刚才不让，现在让，满车的人看着，你当人家大爷大妈都跟你一样不要脸呢？”
秦欢真想一头从车窗里撞出去。
这真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还好，楚强这大哥总算有所表示了。
他站起来，拽着秦欢往后走。
“那什么，这座位谁坐谁算哈。”
话音没落，这泼妇一屁股坐下了。
秦欢觉得反击的机会到了。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是给大爷大妈让的，你坐什么？”
“呵，刚说完就不认了是吧，还是你没长耳朵，你这朋友说的可是谁坐都行。”
秦欢很无语的瞄了楚强一眼，真想给他一脚。
“他这是客气一下，你刚才不是让我给大爷大妈让座么，你自己怎么不让？”
“你耳朵真的有问题啊，大爷大妈刚才都说了，他们下一站就下车，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看看，这么年轻听力就不行了，再过几年还不得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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