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张小山的理解错了还是对了，事情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当天晚上这顿酸菜鱼，徐氏还热情留下了杨氏兄弟一起吃，走都都不掉那种。
杨元峰来了好多次，总算是习惯一些了，没太不好意思。
而杨元鼎，按照惯例，一顿夸赞把徐氏哄得笑逐颜开不说，就连杨氏也是笑容满面。
一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小松他们比杨家那边提前一天，正好张司九还能跟着徐氏他们送小松去上学。
上辈子张司九没体验过的事情，这辈子倒是早早就体验到了。
头一天晚上，张司九就感受到了送孩子上小学的氛围。
杨氏带头，徐氏和张小山紧跟步伐，三人对小松上学这个事情，紧张得不得了。
小松的书箱是张小山亲手编的，崭新崭新，方方正正，徐氏当着小松的面儿，一样样把齐先生交代过的东西都放进去，还不忘记叮嘱小松，让小松好好的记着，到时候要用才知道放在哪儿——其实书箱也不大，一打开就知道东西怎么放的。
但徐氏就是怕小松忘记了。叮嘱了好几遍才算放心。
然后就开始叮嘱小松在学堂的事情，譬如见到齐先生要问好，比如跟同窗要怎么相处，不许打架不许骂人，但被人欺负了，也别傻傻的就知道忍着，得告诉齐先生，让齐先生做主。
别说小松，张司九在旁边听着，都一个头两个大：交代太多了，略有点啰嗦了。
感情上，她知道徐氏这是不放心儿子，担心小松去了学堂惹了齐先生不喜欢，担心小松在学堂吃不饱挨欺负。
但现实中，听着这些一遍遍嘱咐，张司九也有点头疼。
小松最开始还认认真真的点头答应，后头就完全成了敷衍。
徐氏当然看得出来，最后也不说了，拧着他的耳朵：“反正你都记住了。下午你爹去接你，别乱跑。”
小松连忙点头。
徐氏又看向张司九。
张司九想到自己就比小松晚一天去上课，于是不等徐氏开口，就说道：“二婶放心，我去了元鼎那儿，一定乖乖上学不惹事，和元鼎和睦相处，不让他心烦，更不给他添麻烦。更不会招惹先生不耐烦。下了课，我就去医馆那边，吃过饭之后，认真学习医术，绝不偷懒！也不给齐大夫和程大夫添麻烦！”
徐氏的一腔嘱咐全都噎嘴里了，她没好气的瞪了张司九一眼，也捏了捏她的脸，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要是吃不饱也别舍不得钱，随便买个饼吃也得填饱肚子。也别操心花钱不花钱的事情，我和你二叔都挣钱呢。”
招银也接了句：“我也挣钱养你。”
就连杨氏也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学。小松也是。”
张司九忍不住笑了：“好，我知道啦。”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老小去送小松上学，招银还顺带出摊——以后张司九要上学，摆摊的事情就交给她了。
不过，招银可是很高兴，一点不觉得累不说，还干劲十足。
小松本来还好好地，结果一看见齐先生，立刻就紧张了。
张司九怎么发现的呢？是因为这孩子同手同脚了不说，还在拜年时候差点直接跪下去给齐先生磕一个——这要是磕下去了，那齐先生不摸出个压岁钱来，都不合适。
好在齐先生稳稳地扶住了小松，哭笑不得道：“不必行此大礼，快进去吧。一会儿就要上课了。”
说完还叫过另一个大点的孩子，让他领着小松进去找个位置坐下。
小松僵硬着，同手同脚的进去了。
张司九感觉，估计小松以后会听齐先生话的——光看这个架势，估计就怕得要命。齐先生说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徐氏和张小山对上齐先生时候也是说不出的紧张。
不过，徐氏好歹和齐先生熟悉一点，勉强也说了几句客套话，将小松郑重其事的托付给了齐先生，尤其强调了一句话：“小松要是犯了错，您只管打！”
张司九：……幸好小松没听见这话，不然更该害怕齐先生了。
齐先生温和笑道：“我看小松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会轻易犯错的。你们也不要担心，小松在这里，我会照顾好他的。”
不过，徐氏还是又站了一会儿，直到学堂大门关上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还要回头看学堂。
那样子，十足十的一个牵挂孩子的老母亲形象。
张司九宽慰徐氏：“二婶别担心，你看齐先生的学生对他都很恭敬有礼，他对学生也都是一直面上带笑，并不很严厉，所以可见齐先生应当十分受学生喜欢，是个好先生。”
再说了，齐先生的名声也很好的。
张小山也跟着应一声：“齐先生本名叫齐思，不仅文采很好，就连燕老六都要说一句他人品很好，当得起温润儒雅四个字。你就放心吧。小松跟着他念书，准没错。”
徐氏瞪了一眼张小山：“我哪是不放心齐先生？我是怕小松不好好学！”
不过，当天下午，徐氏就打消了这个顾虑。
因为小松从学堂回来之后，就一直说学堂的好，在他的描述中，学堂饭好吃，齐先生讲课特别好玩，写字也不累，他还被夸奖了，甚至同窗们都很好——他甚至交到了新朋友！
他甚至跟每个人都讲了一遍今天上学的经历，一点也没有不厌其烦。
当天晚上还不用人监督，就把齐先生教的功课自己复习了——在沙盘上练了好几次字，还背了两句诗经。
张司九看着，都觉得欣慰无比：钱可真是没白花啊！上学的孩子和不上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然后，张司九也背起自己的书箱，跟着一起做个上学的好孩子。
她的书箱还分成了上下两部分，一部分是跟杨元鼎上课用的，下半部分是去学医用的。
那个书箱背起来，比张司九的脑袋都高一截，看着就特别……沉。
张司九从徐氏和招银的表情中，看出了自己形象大概就是小学生背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书包去上学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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