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只见一个长得萌萌的女孩儿，摸摸索索的站在了门口。
此时屋里屋外的灯光虽然坏了一多半，仍依然能看清楚彼此。
偏偏那个女孩却侧着头，用耳朵仔细辨析着程培轩的方位。
难道，她是个盲人？
程培轩好奇的向前走近了一步，伸出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摆动了一下。
显然她没有一丝反应，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仍然一瞬不瞬的看着侧面那个方向。
一时间，程培轩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搭茬儿。
看着她那乱糟糟，粘结着成绺的头发，那张白嫩却像许久没认真洗过的脸，黑黑的脖子，脏兮兮的，扣错了纽扣的衣服，程培轩油然生出一丝怜悯。
倒是那个女孩笑出一脸的天真无邪，对程培轩说：“小理哥，你是来接我走的对不对？”
程培轩搞不懂这又是从何说起，只能沉默着看着她，因为他不想这个“小理哥”的角色那么快就穿帮。
“小理哥，我知道你说话算数，只要拉过勾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女孩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梳理着头发，似乎想自己变得好看一点：
“其实你用不着回来的，他们说的都没错，这里走出去的人就不应该再回来了。
“走出去的是命，留下来的也是命。
“我本来就不属于外面的那个世界，出去可能比这里还要受伤害……
“我其实挺害怕的……所以你还是走吧，我真的……不配，不配和你在一起……”
听她说到这里，程培轩一下子想到了，刚才进孤儿院的时候，詹姆斯似乎也在跟他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提到了一个女孩的名字，难道说的就是面前这个她吗？
“你……你是，小蝶？”程培轩小心的问。
“你不是小理？”那女孩显得很吃惊，她抬起了头，用本来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程培轩。
“我不是小理，我是他的朋友……”程培轩犹豫了一会儿，撒了个慌：“小理那边有事走不开，他让我接你去他那儿。”
“你，你是在骗我吗？”那个女孩显然就是小蝶，萌萌的脸上多了几分惨淡的笑：“你以为你说这个，我就能相信你？求你还是省省吧。我虽然是个瞎子，但我能分得清好人坏人。”
程培轩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忽然后面又走出来一个女孩，怯生生的看着程培轩，对小蝶说：“姐姐，他不是坏人，他把魔鬼们都消灭了。你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魔鬼死了的声音。”
“你，杀了那些魔鬼？”小蝶觉得不可思议，摇着头说：“那怎么可能，他们是杀不死的。”
程培轩淡淡的笑了说：“世界上没有不死的人。而且，他们早该死了。”
说这话时，程培轩听到了警笛声，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显然警方已经得到了消息，来到了案发现场。
程培轩上前一步，轻轻的抚摸着小蝶的头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放心吧，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魔鬼了。”
……
程培轩被警方带到了市局刑侦处，向许警官坦白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许警官像在听天方夜谭，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包括那个做笔记的女警官也都忘了敲键盘，像看外星似的看着他。
“你是说，那个孤儿院的院长也是圣手魔的人？”许警官皱起了眉头问。
“啊，对呀。”程培轩表情有些倦怠的点了点头。
“圣手魔的那群人能死而复生？”
“对。”
“后来他们又都变成了沙子？”
“嗯，没错。”
“程培轩程观主，咱们还能好好说话了么？”
尽管许警官对程培轩的身份地位有所顾忌，可他到底还是受不了他给他讲神话故事：
“我知道你有能耐，你武功高，你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以见义勇为，扫黑除恶。
“你杀了人就该实话实说，你说实话我才能帮你脱罪，才能向上面说明你这是在为民除害，打击犯罪分子！
“可你这么说，你让我向上面怎么说？
“说孤儿院的奥尔西娅女士是圣手魔？她可是金州最大的慈善家，整个中行孤儿院都是人家开的，每年的慈善捐款有五百万！
“那样的人你说她是圣手魔，那满大街不都得是十殿阎王啦？
“还有，你说人死能够复生？
“拜托，这都是小学生都不相信的事，你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你刚刚亲身经历过？
“更不要说，死人能变成沙子，坟墓里那么多年的尸体都没变沙子，你说刚死的人能变成沙子？我看你是想把我变成傻子！”
程培轩看着越说越激动的许警官，表情很无奈的苦笑了，他耸了耸肩，摊开手说：
“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也不会相信，这事是有些搞怪，可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的，你让我编我也编不出来别的。
“要不这样，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那些人死了，连点痕迹都没有……”
程培轩说到这儿，许警官截过话头道：“你说你连点痕迹都没有？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吧？你身上的血那不叫痕迹吗？还有现场的凶器，死者的衣服鞋子，那都不叫痕迹？”
程培轩也听着有些来气了，怼道：“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许警官拍着桌子，怒气冲冲的道：
“现在你必须把那些尸体的去向说出来，怎么杀的，怎么分的尸，又是怎么处理的，放在哪了，都得说明白了，你说不明白，我肯定不能放你走！”
“不放就不放！”程培轩堵气的道：“反正我编不出来，也弄不来那些尸体，你总不能让我再出去宰几个人给你交差吧？”
两个人怎么说也说不到一块儿去，最后闹得贼僵，许警官只好给程培轩戴上了手铐，先关起来，等调查有结果了，再跟他继续掰扯。
第二天桂黎晨那边就知道了消息，找来了律师，想要把程培轩保释出去。
可警方这边觉得案情重大，又那么多的线索没理清，别说保释了，桂黎晨连见程培轩一面却不允许，只能让律师跟程培轩了解案情。
程培轩仍是那套说词，把律师都给气够呛：“这小子脑子不是有病吧？怎么净说疯话胡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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