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恪？”紧接着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念出了那声影的主人，语气中不知是惊讶还是疑惑，又或者亮着兼备，只是有些低低轻轻的，凤三一时不得意。
“看来不需要我说明了，请您自个儿往下看吧。”凤三此刻连语气也悠闲了起来。
屋前的乔恪同门口坐着的周凤岐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从周汉生、凤三二人处看去，只能看见这个场景，凤三却仿佛是站在他们身边一般，给周汉生解说了起来：“这乔恪定然问凤岐，我是否在屋中，看见凤岐摇了头没，这乔恪定然不死心，好不容易抓着这样的时机，换了下次再来，可不知会不会遇见其他人，你瞧你瞧凤岐又摇了头，还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乔恪终于信了他的话，只是乔恪定然不死心。”
仿佛是应着凤三的话，乔恪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再慢慢的回头终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我看见了，用不着你来说！”周汉生一转头瞧见凤三又要多嘴的样子，怒不可遏的出口喝止：“你要是想叫我来看这个，我看到了，乔恪来不来见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凤三笑了笑，“你别急，我要叫你来看好戏，这光看了半场怎么能走，在等等，再等等。”
天色越来越暗了下去，凤三等人所在的杂物间为了隐蔽也不曾点灯，全靠着外头道路边的煤油灯相互连接起来的光。
就这么静静地等了一阵，安静了许久的屋前，忽然又有了动静，周汉生眯着眼睛往前凑看了一眼，这也是个不陌生的面孔。
“乔恪才走，这冯一磊又来了，你猜他们都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凤三见到冯一磊来了之后，并没有像关心乔恪的一举一动那般，他不过是等着周汉生也确认了来人是冯一磊之后便不再关注，然而周汉生却看得十分仔细，尽管他与方才来的乔恪这一番动作并没有多少的不同。
然而当乔恪离去以后，周汉生却再也没有像方才那样直冲着凤三叫喊，从凤三这边斜眼敲过去，只能看见他坐的笔直的侧身，一手摆在桌子上确实手上青筋暴起，重重地按着桌子，另一侧的手即便凤三瞧不见却也能从那绷地笔直的模样看出来他的紧绷。
“看来周标统猜到我想请你看的到底是什么了？”凤三等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周汉生转过身子的动作略带着些僵硬，他仔细地打量了一回凤三：“你想怎么样。”
凤三也终于转过身子来与周汉生隔着桌子面对面，屋内随着王青点亮的煤油灯渐渐地敞亮了起来，二人也终于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对方的神情，周汉生看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挑了眉毛，自信昂扬的青年将领：“眼下军中上下皆知你我不和，他们二人前来无非是为了与我联手，协理之位空悬已久，无非是出自我们四人，只是我们各自手上握军，谁也不会退却，若是我与他们联手，未必吃不下你。”
“你倒是敢说，就凭你们三个？你也不掂量掂量，他们二人能够撑到今日，不过是左右周旋，我愿意他们才能混到今日，若是我有心针对，他们怕是到不了你门口。”周汉生不仅没有被凤三的话所吓倒，反倒唬了他一顿。
凤三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动摇：“你不必拿这套来对付我，我自然是知道这三人之中你最棘手，我也不怕告诉你，你那些私兵在杨善德的看管之下，淮家庄如今也叫我收服，若非你拼着军中的兵力要和我一搏，这光凭背地里的动作，你未必动的了我，只要我不想让你动他们二人，你就动不了他们。”
“呵！”周汉生冷哼了一口气：“既是如此你何必告诉我，与他们二人暗地里联合将我除去，再收拾他们两个废物不是更好。”
“我收服了淮家庄却并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我要将他们招安，对你我也是一样，若只是不由分说地将你降服赶出这地方有什么好处，当然是若能留着你赎罪继续为军所用为上上之策，若是不能用，再将你舍了为下下之策，只是若我用下下之策，你带着的那些人未必愿意衷心跟我，所以，我选上策，话说到了这儿你该明显我为何选你不选他们二人了罢。”凤三缓缓道来。
周汉生依旧以一声冷笑回复凤三，他当然知道，冯一磊、乔恪两个废物，若真是要上战场拼刀枪战术，他们便不过是废物两个，唯独自己是正经有了本事的，且又对江浙一带熟悉，哪怕将来是在此地出了战事，他光站着便能比那二人管用。
“我若是说不呢？”周汉生一字一句地道，全然不是放松的状态，他在试探凤三。
“你可以试试，我说过了，必不得已我会以下下策来应对，我手上有陆军部的军令，你私贩军火之事我有实证，自然也不是这实不实证的干系，就算没有，我也能造出来，凭着这证据，我便来个先斩后奏，若是如此，我们之间必然有一场恶战，乔恪、冯一磊见你我针对，必然先帮我来对付你，对他们而言，你可比我难对付的多，然而他们却不知道，我这回来并非是带着全军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淮家庄那些老小在我手里，他们也不得不为我所用，因而，我虽用下下策要吃些苦头，但也算是能吃得下，周标统听着我这一环一套的如何，可是妥当？”凤三几乎将自己的全盘计划和盘托出，说道不明之处便又以手在桌上示意，仿佛二人眼前的这张空桌便是一张战术图。
“若是他们二人不帮你反倒帮我呢？”周汉生又道。
凤三压低了声音到他耳边清晰又明确地开口：“我有五门炮在营外守着，段云业出身自以炮兵营闻名的第二镇你早知道的，所以，我想打烂你的头就绝不会打到你的腿，我一声令下，乔恪和冯一磊马上就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觉得两个废物底下能有多少个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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