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七月十六。早晨。
或许是江底少见阳光的原因，江清一向不爱拉窗帘, 好在卧室的窗户对着山, 山的这一面满是恣意缠绕生长的植被，草木交缠, 没有人迹。
江清睡得不错。
前几日, 狗子还很小只，虽然毛绒绒的, 但睡着了以后没什么感觉，如今长大了, 作为中型犬成犬, 躺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号抱枕，不但毛绒绒而且暖乎乎，实在是种很棒的享受。
江清蹭了蹭狗狗脑后的毛，把脸埋了进去。
聂哈：“……”
聂哈以背对着江清的姿势醒来时，神情是懵逼的。
明明是白天, 他为什么还清醒？
难道说, 从今天开始,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
暗自高兴一阵, 聂哈才终于消化了这个事实，旋即感受到一阵悲伤：他的标准怎么变得这么低了？
说到底，还是个狗。
如果昨晚的情况再来一次……话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聂浪贫瘠的玄学知识和昨夜不太透彻的感受，他只知道月光对自身有好处, 满月更是有加成。
也不知道跟中元节有没有关系。
这般笼统的猜测, 只能等到下个月圆再验证。
可消失一个月真的好吗？
会被立案调查的吧。
陷入沉思.jpg
等到聂浪回神, 他已经转了个身，伸出了舌头……打住！
在舔上江清的睡颜之前，聂浪赶紧把舌头收回，挫败又意料之中地发现，只要稍微走神，二哈的本能便会接管身体。
就像是玩斗地主的时候，托管给电脑——
某种意义上说，是件好事？
起码可以和江清玩接球游戏了呢。手动滑稽。
睁眼面对一张狗脸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江清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捏了捏二哈的脸，沉吟道：“你是不是该改个名字了——大哈？”
聂浪：“……”你开心就好。
一人一狗起身来到客厅，勤劳的田螺姑娘已收拾齐整候在一旁，想要发挥作用。
江清递给她自己在用的手机，告知了操作方式和支付宝密码，让小龟跟着，田螺姑娘便斗志满满地出门了。
家里可没有食材。
手头也没有现金。
向奇思送来的大包小包剩下许多，不少可以当做早饭，但一个合格的大王，是要让手底下的人有展示的机会的。
江清打开阳台门，让院子里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狗子颠颠地跑出去，在草地上嗅了嗅，叼着个铃铛回来。
昨晚突然变大，脖子上系着铃铛的绳子被撑断了，铃铛掉在院子里。
说起来，竟然没有被勒住，也是好运气。
对此时身体强度没有丝毫概念，多少认为自己就是只普通狗砸的聂浪如此感慨。
江清接过铃铛，手中现出条乳白色的丝线，将它重新系了上去，挂在狗狗的脖子上。
9:00，向奇思上门拜访。
受到惊吓后的夜晚，普遍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种是睡得死沉死沉。
向奇思是前者。
与惊吓后遗症等同的，还有他旺盛的好奇心，这好奇心使得他备受折磨，硬生生忍到这个时间，估摸着江清已经醒了，才终于迫不及待地前来打扰。
带着非常明显的黑眼圈。
和早饭。
门一打开，向奇思就知道他做了无用功。
清而淡的香气弥漫在厅堂里，颜色白中透着金黄的蟹仔烧麦和玲珑剔透的水晶虾饺在餐桌上闪耀着“pikapika”的光，旁边的白粥在这光芒的衬托下也不同于凡俗，有那么一瞬间，向奇思怀疑自己在《中华小当家》（以食物会发光著称的美食动漫）里。
向奇思边换鞋，边忍不住张望道：“女朋友还在？”结合昨晚的见闻，这些是谁做的再明显不过。
回忆一下，昨晚虽然没看清楚，但身段气质无疑是美女配置，而且还穿的是汉服……想也知道，以江清的眼光，能看上的绝对十分优秀。
“不，”江清实话实说，“那是厨娘。”
“……晚上也在的厨娘？”
“你就当是保姆或者管家吧。”并不想解释的江清，如此简单粗暴地下了定义。
向奇思：“……”
向奇思没有接着问。
江清不想细说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作为有求于人的一方，向奇思还没那么不懂人情世故。
向奇思：“我们待会一起去派出所吧。”昨晚大伙状态不好，没有做成笔录，说好了今天去补。
虽然没死人也没什么其他损失，但这种灵异事件……估计是官方有什么流程吧。
“嗯。”江清道，“待会，我先吃个早饭。”
鼻端传来诱人的清香，向奇思饱受煎熬地坐在沙发，不期然看到同样在吃白粥、蟹仔烧麦和水晶虾饺的二哈。
向奇思：“……”
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嘤，狗吃的都比我好QAQ
等等！
向奇思左右张望：“小哈呢？”才过去一晚上，怎么江清家里突然多了一只大哈？总不可能是小哈突然长得这么大了吧。
江清随口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向奇思满脸不可置信。
二哈抬头，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鱼唇的凡人。
向奇思：“……真的？”
江清可有可无道：“开个玩笑。”
二哈保持鄙视脸。
向奇思：“……”
可怜的邻居打算停止这个话题。
向奇思抹了把脸，问出他昨晚到家看了好几遍直播视频，想了一晚上的问题：“江清，其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医院里有三个小鬼？”回想到在进入废弃医院前，高俊询问是否有鬼时，江清肯定且淡定的回答，这点不难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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